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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晏明潯的臉,還有晏明潯今天在朔風抓著他的手質問他「當年為什麼走」的時候,那種憤怒怨恨又委屈的神情,讓人心痠痛楚。
江遇猛地睜開眼,攥著胸口的鑰匙緩了會兒,開啟微信,看著列表上方的一個「晏」字,眨了下眼,點進去看。
微信頭像是男人在海邊的一個高大的倒三角背影,上半身赤裸,衣服鬆垮地系在腰間,雙臂展開,江遇能清楚看到照片上手臂邊緣起伏的肌肉線條,整張照片的色調是灰藍色。
是晏明潯。
帥氣有張力,神秘而又有充滿野性的力量感。
江遇忍不住回想起來,十八九歲的晏明潯還遠遠沒有這麼挺拔悍利,他憑藉年長三歲的優勢,能把晏明潯摁在地上打。
他們都沒有經驗,憑著莽撞的本能和純粹的愛意對待彼此,偷偷戀愛,每天過得雞飛狗跳。
有時候上一秒他還被晏明潯抵在牆邊親密激烈地接吻,下一秒就會因為晏明潯突然咬疼他的舌頭而發火動怒,二話不說地摁著晏明潯打起來。然後再被反壓,再莫名其妙糾纏著吻起來。
結束的時候兩個人嘴角都是破的,口腔裡是彼此的血味兒,眼睛裡面滿是情慾。
這段同性之間的感情開始藏得很好,後來被撞破發現,遭人冷眼,嫌惡,沒人看好。
所有人都說晏明潯這樣的天之驕子跟他就是圖一時新鮮,玩玩而已。
只有江遇清楚晏明潯閉眼親吻他的時候有多炙熱滾燙。
以至於後來四年在倫敦的無數個夜晚裡,那些有關晏明潯的一切,都是江遇所有瘋狂和貪唸的根源。
江遇呼了口氣,低頭看著手機上的頭像照片,長睫濕潤,視線逐漸模糊地笑了起來,嗓子眼兒裡發出「嗬嗬」的難聽聲音。
他下意識緊捂住嘴,慘白的手指掐著喉結處,布滿血絲的眼睛絕望地瞪大,不敢再發出一個字音。
酒店房間內一片沉寂,落地燈勾勒出床邊一道瘦弱的身影,遠遠看去就像一顆了無生機即將枯死的草。
過了很久,江遇才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赤腳踩在地毯上,起身時的側影看起來像是又恢復了平日那副冷淡平靜的模樣,到茶几邊翻出紙筆畫圖。
晚上晏明潯送來的u盤他在韓文青走後就開啟看過了,裡面都是晏明潯出道以來拍攝過的各種照片,對他設計服裝確實有些幫助。
江遇手裡的筆傾斜著,在紙上反覆不停地勾勒線條,沒有表情,熟練到幾乎麻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習慣於用忙碌填滿自己,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真真實實地活著。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不去想。
……
一夜漫長,天光乍亮。
酒店房間的茶几上和周圍地毯散落著一張張人物素描,零零散散到處都是,彷彿有人在這經歷過一場無聲的爭戰。
江遇趴在茶几上安靜地睡著,鉛筆掉落在虎口旁邊,胸口幾乎沒有起伏。
宋斂有房卡,拎著早餐過來看到這一幕魂兒都快嚇飛,慌慌張張地跑過去把人叫醒。
江遇被他用力拍了下後背,吃痛抬頭,睡眼惺忪:怎麼?
「嚇死我了,我進來以為你猝死了!」宋斂鬆了一大口氣,放下早餐,彎腰收拾畫紙,疊在一起翻了翻,「你怎麼畫了這麼多……晏明潯?的身體?」
江遇眼下一層烏青,揉了揉眼睛:隨便畫畫。
那你多畫衣服呀,畫人體幹嘛?畫得身材還挺好。
宋斂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但看江遇狀態不是很好,就沒在這時候八卦。
江遇起身去洗漱,回來的時候宋斂已經把茶几整理乾淨,餐盒裡的熱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