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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討厭嗎?」她抬頭看人,眼尾緋紅的水眸寫滿認真,「如果不討厭,為什麼你可以做的事情,我卻不可以?」
她語氣有幾分孩童般的青稚與較真:「在你眼裡,這件事很低賤嗎?」
「如果低賤,你又為什麼這樣對我?」
「」
女人溫柔清潤的問話,在寬闊安寂的臥室響起,也讓周時予一時如鯁在喉。
盛穗的確沒說錯,他已經習慣於將自己放在低位姿態——
過去沒有資格站在她面前的十三年裡,周時予就是這樣過來的。
可盛穗現在卻要打破,他曾經賴以生存的規則。
「周時予。」
一室死寂時,是盛穗主動親吻在他唇角,撲落的鼻息溫熱:
「你不能因為是你先喜歡我,就認為我的喜歡更淡薄;也不能因為你動心的時間更t長久,就判定我的感情短淺。」
「哪怕是以愛和保護的名義,就提前預設你能做到的事,我註定不可以。」
「這對我來說,並不公平。」
愛人落在他臉上的吻極盡溫柔,自前額向下,依次吻過額頭,眉眼、鼻樑和唇瓣——
殘存的理智告訴周時予,盛穗的異常行為一定別有用意,他此時該做些什麼,或是至少該阻止些什麼;
而不是任由盛穗胡來、任由她以近乎蠻橫無理的姿『/』態,見他原有的觀念逐一擊碎。
只是當她深深低頭的那一刻,當他徹底被包裹時,周時予忽地有種無力抵抗的認命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周時予永遠也沒辦法拒絕盛穗。
於是能做的,也只剩下及時將盛穗拉起,再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角沾染上、來自於他的汙漬。
「有事情,我以前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做——直到我剛才試過,似乎並不反感。」
盛穗接過周時予遞過的漱口杯,唇瓣持續性發麻,喉嚨像是橫卡著巨石塊。
她的聲線嘶啞,語調倒是平靜:「但我很確定我不喜歡,你總是將自己的身姿放低。」
同樣的,她也不喜歡周時予默不作聲地獨自扛起所有事、只將光鮮亮麗的一面展現給她。
盛穗想要一個能夠平等的愛與被愛的情感關係,想要一個時而脆弱,卻足夠信任、也願意依賴她的愛人。
坦誠是難,往往伴隨著揭開結痂的陳年舊疤;但盛穗在這段關係中嘗試過,知道並非不可能。
而周時予聞言仍舊以沉默應對,臉上有淡淡疲態,最後只是將盛穗摟緊懷中,絨被裹緊,沉沉在她耳邊低語:「睡吧。」
「」
十分鐘後,聽身旁男人安穩悠長的呼吸聲,盛穗只覺得從某種程度上,她也達到了目的。
輕手輕腳拉開被子,她垂眸,就見兩人左右手此時正緊握著,十指相扣。
解開錶帶的難度,和紙條纏繞手指的難度完全不在同一量級。
行動時,盛穗覺得她不僅手指在抖、心尖在抖、連牙關都在細細地打顫。
好在日常覺淺的人,今晚睡眠格外安沉平穩,甚至她有一次弄錯鎖扣、指尖直接扣在男人手腕,也遲遲不見周時予醒來。
不知多久,窸窸窣窣聲中,盛穗終於解開錶帶,只聽鎖扣咬合發出清脆聲,錶盤受到重力向下墜去。
她眼疾手快地慌忙接住,皺眉抿唇,黑暗中提心弔膽的在被面下艱難辨認,藏壓在錶帶下的秘密。
「」
三十秒、一分鐘、甚至長達三分鐘過去,盛穗都保持著相同姿勢一動不動,圓亮的雙眼顯出幾分呆滯。
理智一遍遍警告她,周時予可能隨時醒來,絕不能再傻愣著發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