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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條路擺在眼前,何不一試呢,畢竟皇宮是比長公主府更為高貴的所在。於是我鄭重的答道:“玉機願意。”
父親撫掌笑道:“好!好!玉機,你雖不姓朱,但望你在宮中出人頭地,有朝一日帶攜我朱門子弟。”
我雖然早已復回卞姓,但在我心中,當年的青布靴子早已與親父無異,我答道:“父親,女兒若能入選,定然不會忘記父親和母親的養育之恩,如若有力,定會好好照顧弟妹。”
父親點點頭,臉上綻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玉機,為父不會看錯你。你是個心氣極高的孩子,若在公主府裡一輩子,或是做了柔桑亭主的陪嫁,始終委屈了你。你肯入宮,為父很欣慰。”
母親含淚微笑,用一方雪白的帕子點了點眼角。父親站起身來,對母親說道:“我去看看玉樞姐弟,你們母女說話。”
母親站起來目送父親出了上房,而後她讓我靠在她的身上,雙臂輕輕攏住我,我嗅到她秀髮上的梔子花香,心裡安寧而篤定。我把玩著母親系在腰間的一方青玉雙魚佩,這是父親送給母親的訂婚信物,母親多年來一直隨身佩戴,日日拂拭。
只聽母親溫柔的說道:“玉機,如今你是個大姑娘了,母親也該告訴一些你親生父親的事情。”
我抬起頭來,恭聲應道:“女兒恭聽母親教誨。”
母親整了整玉佩垂下的流蘇,沉思片刻,方才低聲道:“你親父當年是驍親王府的書記,為驍親王處理書信往來。太祖皇帝剛剛駕崩,驍親王圖謀大位,為當今皇上所擒,閤府抄沒,連他年僅四歲的長子也沒放過。親王成了廢王。熙平長公主便是廢驍親王和當今信親王的同胞妹妹。長公主還有一位皇姐,聽說謀反時死在宮中。他們四人同為先帝的陳廢貴妃所出,當今皇帝卻是尚太后所生。”
我插口道:“那熙平長公主一定很恨皇上了?”
母親連忙掩住我的口,說道:“這話你萬不可在外胡言亂語。長公主從來不與家人談論此事。”
我連忙說道:“女兒知錯。”
母親點點頭,又道:“你親父當年對廢王十分忠心,他十分清楚廢王的圖謀。事敗後,當今皇帝本來不想殺他,但你親父十分倔強,抵死不肯背棄舊主,慨然與廢王一道問斬。你父親與你親父十分要好,他臨死前請求你父親照顧我們母女三人。那一年冬天我們在汴城西市被官賣,長公主竟親來看視,我們才有如今的安穩日子。”
憶起昔年的白玉蘭繡花緞鞋,我沉吟道:“孩兒記得,長公主那日雖然衣著雖然華貴,卻是全身素服。應是為長兄長姐服喪。她待女兒好,全看在女兒親父對廢驍親王的一片忠心上。”
母親激動的將我摟在懷中,含淚說道:“玉機,難為你看得清楚。你父親總說你若為男兒,必成大器,看來也不全是虛言。”
我站直了身子,說道:“可是女兒有話,不吐不快。女兒自觀史書,見過前朝許多有骨氣的文官,為不肯背叛舊主,不是自絕性命,便是引頸就戮。他們丟下一屋老弱,獨自面對嚴刑峻法,慘不堪言。他們一生所學,盡為無用,更連累許多人的性命。女兒並非不敬佩他們,只是竊以為如此並不可取。男子漢應為天下謀福利,怎能拘泥於一人一事?”
母親苦笑道:“母親知道,你心裡最欽佩忍辱負重的能臣。母親也說句心裡話,當年並非不怨你親父。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才知道,那都是各人的執念與緣法。都放下吧。”
我連忙說道:“是,女兒錯了,不當妄議親父。”
母親點點頭,臉露慈愛微笑:“玉機,你若能應選入宮,望你勿忘今日之心。母親不望你飛上枝頭,但願你在宮中存小心,知變通,以保全自己為先。玉機,好好照料自己,你能答應母親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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