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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圖吐了個水泡,回憶半天,說:“我只是很傻很天真地說,吃一條魚就能建起一個國家麼?那你吃了我吧。”
玄笑了:“然後他就放了你?”
“那老頭沒說話,然後對著滿天星子站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把我放進了一條河裡。那會兒的河水真清澈呀,哪像現在,到處都是塑膠袋跟飯盒。”圖圖認真地說。
每每回憶起跟圖圖閒聊時的場景,玄都會被她那種無辜的神情逗笑,他是一個那麼不喜歡笑的人。
但今天,縱是圖圖表現得百般快樂千般可愛,他也沒有笑容。
“新聞上說,今夜是藍月之日。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玄沉沉說道,也不看圖圖,徑直朝外走去。
“玄……”
在他走出密室前的剎那,圖圖叫了他的名字。
浮生物語·魚愛(4)
他不回頭,不想看她,更不想看到那雙亮亮的眼睛。
“你我都是一樣的,包括選擇。”
她的身形在水裡漸漸隱去。
3。
炫目的跑車在馬路上飛馳,玄專注地掌握著方向盤,比任何時候都沉默。
滄瞳凱把手機扔到座位另一邊,對著窗外冷冷一笑。
“是先生的簡訊吧。”玄問。
先生,是滄瞳凱的父親。
“嗯。”滄瞳凱潦草地應道,平淡得像在描述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那個人說他不回來了,紐約那邊的生意出了問題。啊,在前面那家冰淇淋屋停一下。”
回來不回來,又有什麼要緊。他不記得母親的樣子,因為她去世在他出生的那天。他也不太記得父親的樣子,因為他總不回來。
一週前,他十七歲生日,父親沒有回來。十六歲生日,父親沒有回來。十五歲生日,十歲生日,七歲生日,有記憶的每一個生日,父親都沒有回來過。準時回來的,只有錢,很多錢,以支票或者附屬卡,甚至一整袋鑽石的形式,蜂擁到滄瞳凱手裡。
有了錢,不就有了一切。想要什麼生日禮物,都可以買下。多慷慨的父親。
香甜漂亮的雙球冰淇淋,躺在特製的冰盒裡,被滄瞳凱小心地放進車裡。
圖圖最愛吃這家店裡每天現制的新鮮冰淇淋,每次吃了之後,就會高興得在水裡翻跟斗,滄瞳凱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好奇她吃的是冰淇淋還是興奮劑。
今天的圖圖,也不例外。密室的空氣裡,飄散著香草巧克力的美妙味道。
她意猶未盡地咂吧著嘴,一邊在水裡高興地遊動,一邊向滄瞳凱要求明天要吃三球的,不過要換香芋花生加鳳梨味的。
滄瞳凱坐在魚缸前的地上,背靠著厚實的玻璃,把今天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比如隔壁班女生給他的情書,比如他只看一遍就背下整篇課文,把認定他一段都不可能背出來的語文老師雷得外焦裡嫩,比如中午吃飯時,聽到食堂裡的大廚們幻想在食堂後面養兩頭豬之類的八卦。
圖圖聽得哈哈大笑,然後極有興致地跟他討論那個寫情書的女生,那個外焦裡嫩的老師,以及八卦的大廚。一人一魚,笑得前仰後合。密室裡的空氣,不僅有甜味,還有真正的輕鬆,與平實的幸福。
時間指向深夜,圖圖浮出水面,用尾巴掃出一串水珠,落到滄瞳凱頭上。
“喂,你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滄瞳凱打了個呵欠,搖頭:“最近一段時間,外頭不安生。我多留一會兒再走。”
“是那些知道我在這裡的入侵者吧。”圖圖無所謂地吐了個水泡。
“我會保護你。”滄瞳凱起身,鼻尖貼在玻璃上,“相信我,我會一直保護你。”
圖圖欣喜地游到他面前,親了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