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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出笑顏來問候:“大爺好。”林珩在廊下略站了站,隱隱聽見內室傳來的細碎哭聲,不一會兒,通報的丫頭折了回來:“太太請大爺進去。”林珩隨著她走到內室,只見黛玉正伏在賈敏床前嚶嚶哭泣,賈敏倚著大高枕頭半坐著,面如金紙,但瞧著精神尚能支援,輕輕將黛玉推了一推:“你大哥哥來了。”
林珩給賈敏見了禮,溫聲問道:“嬸孃今日可覺得好些?藥可服了?飲食可吃得下?”賈敏微微一笑:“都好,今日換了一位太醫,倒覺得比往常好些。”又勸林珩坐了。黛玉通紅著眼圈兒地站起來朝林珩行禮問好,林珩憐惜道:“妹妹可要顧惜著身子,你這樣啼哭,傷身傷神,只怕嬸孃也不得安心養病。”黛玉雙眼噙著豆大的淚珠,欲落不落,聽得林珩勸她不要哭泣,眼淚反而落得越發急了。林珩看了一眼欲扎掙起來的賈敏,忙勸道:“嬸孃安心躺著,我勸勸妹妹。”
一面將黛玉攬在懷中,摸了摸她頭上的雙髻,溫柔地勸解了良久,黛玉才收了淚。賈敏見他如此憐惜黛玉,眼中也掉下淚來,悲泣道:“大哥兒,日後我去了,只求你多看顧你這妹妹一二。”聲音悽惻,竟類金石,猶如孤雁失群重傷哀鳴,斷續不堪聽。林珩大驚,勸慰道:“嬸孃,還請放寬心將養。你這樣說,讓妹妹如何受得住?”果不其然,黛玉伏在林珩懷中,抽抽噎噎地哭將起來。
賈敏點點頭,像是倦極了,別過臉兒去,低聲說了一句:“帶你妹妹去罷!大哥兒日後只要念著骨肉血親這四字便好。”說完,便低低咳嗽起來。林珩只好應道:“妹妹與我骨血相同,必定護其周全。”半晌,賈敏皆默然無話,夜露伸長脖子瞧了一眼,擺了擺手兒,領著林珩、黛玉出了正房門口,方才低聲說:“太太睡下了。”林珩心有慼慼,揹著黛玉悄悄提點了夜露一句:“平日裡多提提妹妹。”夜露會意,心下五味陳雜,說不出什麼滋味。
黛玉啼哭得狠了,精神去了大半兒,懨懨欲睡,林珩親自抱在手中帶了出去,心裡感嘆,黛玉果真身子骨兒不好,抱起來輕飄飄的,沒有多少重量,跟只小貓兒彷彿。夜露目送著他們去得遠了,方才迴轉。到了賈敏床前,發現賈敏閉著眼兒,淚珠兒卻落個不停,都沾溼了鵝黃色的錦緞枕頭。夜露知其醒著,打疊精神勸道:“太太莫要啼哭,恐怕傷神。方才大爺還提點咱們,多多勸著太太好生將養。太太哪怕瞧著姐兒,也該振奮起來。太太若是去了,姐兒還能望著哪個?”
正文 第107章
賈敏心中自有無限悔恨,待要吐露,卻又說不出,正如魚鯁在喉,吐咽皆不得法兒,難受得直要閉過氣兒去。咳了半日,方才緩緩道:“昨夜水澄入我夢來,盈盈笑著招手要我與她同去。”說著眼淚又“撲簌簌”滾了下來。夜露情知水澄便是故去柳姨娘的小字,心裡一陣惻然,又聽賈敏語出不詳,不覺淚流滿面,感傷道:“太太,夢境都是虛言,你且……”便嗚咽著說不下去了。
賈敏更是哭得聲噎氣短,斷斷續續道:“悔不該從前犯下那樁罪孽。如今只怕是要以性命相償。可憐我的玉姐兒,心肝兒啊,拋撇下你,你又該指望哪個?”一頭哭,一頭說,越發喘不上氣來,那聲氣微弱、面白如紙的模樣叫人看了可憐。夜露不敢由著她的性兒哭,撲到床前苦勸:“太太既然憐惜姐兒,就該好好保重才是。原就病著,如此哭法,越發傷神了。”
賈敏心中悲慼不已,雖然知道要好生保養,卻禁不住那往外流的眼淚兒。主僕正哭得不可開交,突然聽見有人問:“太太,這是怎麼了?快別哭了,一會兒又該病得沉了。”賈敏抬起淚眼一看,原來是何姨娘,她性子傲,不願在姬妾面前露了怯,漸漸收了眼淚,含糊問了一句:“這時候你怎麼過來了?”
晨霜大大方方地往賈敏床前一坐,嘴角滿噙著笑,親熱地握住賈敏的手兒,先不答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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