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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欲絕,當天晚上,我爬在被窩裡,一口氣寫下七八張紙的心裡話兒,在第二天早上,我悄悄地把它放在祖父靈前,燒了。後來我又知道這麼二件事情:一是祖父監走時,眼睛始終不肯閉上,我知道他老人家是等我回來,等我回來給他老人家一個喜訊。祖母大哥(我稱其大老舅舅)見其異常難受,說了一句順心的話,祖父才閉上他那雙眼睛……二是祖父給我掐算的方法,是唐朝李諄風發明的六字真經。
祖父的墳地,是他老人家生前自己選好的。距離祖墳二三百米遠。據一些風水先生說,一個好新墳,在百日之內,肯定有一件大喜事發生,結果是百日之內,我收到了高考錄取通知書,可說是對我悲憤心情的一點安慰。
我是村裡改革開放以來第一個考上中專的人。
從此,我家在村裡的聲望一下提高到另外一個層次:父親再次出任村裡會計一職,二妹擔任村裡的統計。之後,我家買了村東戲臺院三間車庫。之後,農村實行了土地改革。我家的日子,從此脫貧致了富,邁上了小康之路。從這一點說,我家和全國人民一樣,是衷心感謝*的。
同族伯父張根海
同族伯父張根海
在這兒,我覺得有必要記敘村裡一個人,他是我的本家,也就是棗樹坡那篇裡提到“三迷糊”的二哥:我的同族伯父張根海。他老人家比父親年齡大,我也叫伯伯。這裡有一個小故事,我想象中的事情是這樣的:解放前因為生計關係,他們逃到黃家莊村(在我村西南方向,距離約十華里),後來在那兒也生活不下去了,又返了回來。剛回到村,首先是沒有住的地方,祖父把他們收留回家。
母親曾經和我說過他們回來時的情景,好像是同族伯父張根海挑著一副扁擔,一個籮頭裡放著一卷被子,一個籮頭裡坐著他大兒子,身後跟著根海大媽。
祖父收容他們是有原因的,他家祖先(十五世祖張士舉,李氏)和我家祖先(十五世祖張士瀛,賈氏)是親兄弟。由此可見,他家和我家已過了八輩,按理說,祖父不管他們,是可以說得過去的,更何況當時那個時代,糧食就意味著一個人的生命。但是,以祖父的為人和性格,他老人家不會袖手旁觀,畢竟還是同一個祖先,畢竟還是有些聯絡。
在這兒,我想起一件事情來,是關於同族伯父張根海的一段往事。這段往事我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村裡人說起,它的真實程度有多大,我不知道。既然村裡人都這麼說,就肯定有他們說的道理。俗語說得好:無風不起浪。
過去村裡人窮,買不起煤,做飯用柴禾,沒有怎麼辦?只好上山砍柴。同族伯父張根海有得是力氣,腰裡別了一把斧頭,手裡拿著一根繩子,往山上走去,走到半路,他老人家看見半山腰有個枯死的樹根,他繞小路,好不容易才坐在枯樹根上,然後揮斧砍去。
結果是,樹根砍斷了,他老人家也隨著樹根掉在山溝裡,疼得他老人家半天喘不過氣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一件事情,自己怎麼會掉下來呢?我砍樹根,樹根應該掉下來,我怎麼也會掉下來呢?回到家,他還坐在院子想這件事情。自己想不出來,就問別人。人們聽了一陣大笑:你不坐在樹根上,你怎麼會掉下去的?你坐在樹根上,你想想你坐在那上面幹什麼去了?這時,他老人家才反映過來。想到這兒,他身上的傷又疼痛起來。
在我記憶中,同族伯父張根海會趕馬車,手裡拿根竹鞭兒,往馬車跟前一站,那個神氣勁兒,好像他是皇帝似得。他老人家還在鞭子上拴了一個紅綢綢,手一揚,啪得一聲響,要多威風,就有多麼威風。如今根海大媽還在世,她老人家人雖瘦,卻沒病,身體還硬朗,這與她的性格非常有關,嗓門高,有事不往心裡放,嘴上一說就算沒事,整天嘻嘻哈哈,一副樂天派的樣子。只要她老人家往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