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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遙開始期待響鈴,他希望有一天晚上能聽見賀鳴的聲音,哪怕只是輕聲喚一句他的名字也好——
年十三,距離回校還有三天,江遙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
電話鈴聲一響,他就馬不停蹄地點了接通鍵,急忙忙說,「賀鳴,別掛電話,求你。」
最後兩個字已經染上泣音,可想而知這些天以來接不到賀鳴的來電對他而言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你在聽嗎,賀鳴?」
「為什麼打電話給我卻又不理我?」
江遙哽聲說,「賀鳴,我很想你……」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聲音,江遙怕對方結束通話,絮絮叨叨地說想你,又咬唇問,「你是真的不想理我了嗎?」
幾瞬的沉靜後,賀鳴略顯沙啞的聲音終於響起,「江遙。」
帶著濃濃的思念,猶如最深的夜,凝重得不見一絲光芒。
江遙鼻子一酸,壓低聲音道,「那天你說的話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他希望聽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可賀鳴卻說,「我是認真的。」
「我們分手了,你可以和謝知謹在一起,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我不會怪你。」
賀鳴越是這樣說,江遙就越是難以心安,他是喜歡謝知謹不錯,可他絕不可能用傷害賀鳴的代價換取他和謝知謹的未來。
江遙一時晃神,賀鳴又道,「我不想打擾你,可是江遙,我好像太想你了,你也覺得我很可笑吧,明明是我提出的分開,卻還是每天都在想你。」
「不過你放心,接下來我會擺正自己的位置,我不會再打電話了,你也不要再聯絡我。」
「就這樣吧,江遙,再見。」
白熾燈明晃晃地亮著,賀鳴站在窗邊,凝望著黑漆漆的窗外,果斷地掐斷了通話。
他不知道這步棋下得對不對,但起碼證明他在江遙心中並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一個死心塌地對你好的人,突然有一天收回所有的溫情,沒有人可以接受這樣急劇的反差,尤其對於心理防線過低的江遙而言——賀鳴向來承認自己的卑劣,他只是想要在江遙心裡佔據一席之地,至於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他最終無法達成目的,也足以江遙記掛他一輩子。
那便是值得的。
—
謝知謹的病情反反覆覆,即使因為與江遙和好後病情有所好轉,可病理性的情緒障礙並非只靠意志力就能消除。
謝家託人聯絡了業內專家,每天他要吃大量的藥物,有時候仍會控制不住的胸悶氣短和心絞痛,身體的病痛並非難以忍受,只是江家對他和江遙的事情仍沒有點頭,不讓江遙過多與他接觸,見不到江遙反倒成為他治療過程中最為困難的一步。
江母把江遙看得很緊,江遙趁著母親午睡才得以偷摸著上去看望謝知謹。
他到的時候謝知謹正投影在看一部沒什麼營養的喜劇電影,江遙曾經在對方的房間看得開懷大笑。
以前謝知謹也會跟著看,只不過相比江遙的捧腹大笑,他不會有什麼大表情。
但這回他卻微微彎著唇,似乎是在追憶從前與江遙無憂無慮的時光。
房間裡很昏暗,江遙關了門,上鎖進屋,他見到了放在桌面上瓶瓶罐罐的藥物,走到謝知謹身旁坐下,又轉眸看光影中謝知謹的側臉。
好像一瞬間回到了第一次高考後的那個暑假,他懷抱著顯而易見的心思靜靜地注視著謝知謹,愜意而又自在,只是看著就滿心歡喜。
但這只是他的想像,時間是齒輪,只會往前滾。
電影還在播放,江遙卻不像從前那樣眉開眼笑。
他挨著謝知謹的肩膀,唯恐驚擾對方似的,放輕了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