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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翎便看白羽:「歸許,麻煩你拉起我的左手,和阿六的左手貼在一起,用你的修為把我的靈寵契剝離出來,轉移到他的身上去。這回……下手記得輕一點。」
白羽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發著抖牽起鄒翎的左手,按照他所說的,將那百年相伴與庇佑的靈寵契抽離到阿六身上。
他發著抖傳聲給鄒翎:「為什麼這麼做?」
良久,鄒翎平靜的聲音傳給他:「因為我的左手好像不聽使喚了。」
「為什麼會這樣……」
「我體內的魔血會從下往上沸騰,從足底一直沸騰到心臟、頭顱,一點一點、不可逆地墮為魔。」鄒翎溫和地解釋,「先前是沸騰到膝彎,後來蔓延到腰身,現在已經開始蔓延到我的左臂。」
日出照在白羽的臉上,他只覺徹骨的寒冷。
「抱歉,歸許,趁著現在神智尚存,我想拜託你往後多多照顧小寶和阿六,多照看逍遙宗,那些俗世瑣事恐怕都要麻煩你了。」
鄒翎伸出右手把自己無知覺的左手扯回來,單手拍拍一人一狼的腦袋,眼裡滿是憐惜。
隨即他拍拍白羽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擦去了他掉在手背上的熱淚,繼續傳聲安慰他。
「我大約會加快速度墮為全魔,你已經見過我身為半魔的樣子,不必擔心,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不必為此傷心,我生來如此,從前恥辱自厭,如今我不在意了,這便是我,正因混血,這一生才有千種跌宕,萬種精彩。」
「所以……不必為我哭的,歸許。」
作者有話說:
(探一下頭)
第37章
「盡好一條狗的本分。」
天光大作, 鄒翎和阿六一起騎在大灰狼背上,白羽一個人默默在其後,三人一狼結伴離開魔族。
白羽一走, 昨夜平地拔起的洞府便化作了齏粉, 連同居住者記憶的浮光掠影,彷彿不過是一場海市蜃樓。
鄒翎用還能動的右手揪著灰狼脖頸的皮毛,把它當馬使喚:「駕!」
灰狼瞪大狼眼, 懵逼地看了他一會, 眼神裡滿滿的「你被奪舍了嗎還是走火入魔了」。
鄒翎乾咳兩聲,知道自己幼稚, 但不知為何就是想發發癲, 大約是屬於魔的部分慢慢襲來, 從前極力剋制的、盡力迴避的所做所想也都在慢慢躍起。
阿六也震驚, 他以為鄒翎種種異常和白羽有關,悄悄看了一眼身後,撓著頭皮小聲問他:「師尊, 您和師娘還吵架啊?」
「沒有。」鄒翎笑了,單手捶著小寶問, 「比起這個,阿六, 你還記得自己被抓到丹羿宗的事麼?」
「記得, 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阿六一頭霧水, 「只記得那夜見到有位大能造訪咱們逍遙宗, 他說我像他一個故人, 模樣看起來偏執又可憐。他硬要帶我走, 小寶不肯, 衝上去一頓撕咬……再後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只是隱約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十分漫長的大夢。」
「什麼夢?」
「起初是個好夢,夢見一個和逍遙宗不一樣的師門,看見很多和逍遙宗一樣可親的笑臉,遇見一個玉樹臨風的天才,好像還夢見了師尊你,師尊似乎都是遠遠站著,風吹著衣帶長發,一切愈發如夢似幻了。大夢前半部分都是喜氣洋洋,只是夢到結尾時突兀一轉,只覺一身骨頭碎了癒合再碎,靈脈斷了癒合再斷,血流盡了再生不出,便流得一滴不剩。總之竟變成了個噩夢,真是離大譜又特別好笑。」
「何處……何處好笑?」
「只是個夢啊。」
阿六笑起來,說嘆服自己的想像力,他摸著灰狼的脊背,忽然哎呦一聲叫出來:「師尊!我感受到了小寶的情緒!這就是靈寵契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