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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人就是韓坤。
所謂紅鉛丸,便是取十三四歲姿容端麗的童女經血,加入烏梅水,混入奶粉、辰砂、南蠻松枝等,以火煉成丸狀,傳說此物可壯陽。
那些被擄至皇宮的少女,若久久不來月事,便被灌入一種催經湯藥,此藥一經喝下,不僅終身無法孕育,且貽害無窮,不少宮婢承受不住病痛折磨,最後無辜慘死。
容語盯著謝堰的側臉,卻見這位不苟言笑的僉都御史,唇角罕見地勾了勾。
她語含嘲諷,「謝大人剛從江南巡案回京,怕是也聽說京城近些年的風氣,也不知是何人起的頭,竟是讓王公貴族都做起了這等殘忍買賣,聽聞京郊附近州郡,買賣童女成風,久而久之,會是什麼後果,謝大人可知?」
謝堰側眸,眼底的冷色欺霜賽雪,並不接她的話,而是問道,
「容公公今日領著鐘鼓司諸人在武英殿待了一個上午,申時初刻,舞曲結束,你先將人送回鐘鼓司,回程路上,你與小王爺相見在長庚橋,此時尚在申時五刻。從長庚橋行至裕德堂,不過半刻鐘,而容公公出現在裕德堂時,已是酉時三刻,敢問這三刻時間,容公公去了何處?」
容語袖下的手指微微一顫。
看來這個謝堰是有備而來。
容語不動聲色一笑,「謝大人還是懷疑我?敢問大人,三刻時間而已,足夠我從長庚橋趕到武英殿,殺人縱火併逃之夭夭嗎?再說了,這一路可有人瞧見我?再如何,我也不能憑空出現在武英殿吧?」
「這正是本官疑惑之處!」謝堰眉目斂住,目色落在容語的皂靴,若是能將她這隻靴脫下,將那淤泥四處比對,興許能找到答案。
容語循著他視線往自己皂靴看了一眼,「這樣的淤泥我在大內能找到多處,大人若不信,在下現在帶人去找?」
倒是自信的很。
謝堰唇角抿直,幾廂口供合計,這個鐘鼓司的典簿是最有嫌疑的幾人之一。
可偏偏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敢問容公公,入宮堪堪一年,便從小火者,成為內書堂佼佼者,公公步步為營,不知圖謀何物?」
容語彎唇一笑,「謝大人三歲誦書,五歲作詩,年紀輕輕便中探花郎,歷任翰林編修,巡按御史,至而今二十出頭,已是最年輕的四品大員,敢問謝大人殫精竭慮,所為何求?」
謝堰稍一拂袖,負手道,「試問世間英傑,哪個不想入閣拜相,指點江山,為生民請命?」
容語頷首,「同理,咱們內廷的閹人,也想擠破腦袋鑽入司禮監,執筆千秋,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璫!」
二人唇舌交鋒,誰也不落下風。
只見院外月臺人影閃爍,司禮監一名掌司興沖沖奔來院中,朝等候的諸位小內使喊道,
「老祖宗傳話,陛下與幾位翰林學士定下了發榜名錄,陛下親自閱過文卷,欽點容語為『蓬萊吉士』!」
院中一片轟然。
何謂蓬萊吉士?便是內書堂的狀元。
內書堂是聖上為培養司禮監後備人員特設的教習衙門,其授業老師不是翰林院學士,便是內閣大員,比國子監的規格尚且還高,每每入內書堂讀書者,無不以清流自居,比之翰林,倘若能選入司禮監當值,便是閣老也得禮敬三分。
而眼下,容語被聖上欽點為蓬萊吉士,極有可能成為東宮伴讀,進而陪伴儲君,成為下一任司禮監掌印。
司禮監掌印,人稱「內相」,對柄內閣首輔。
謝堰目光灼灼盯著面前的清致少年,所有質疑的話堵在了嗓眼。
「容語何在?快去奉天殿謝恩!」
掌司尖細的嗓音越過茫茫春雨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