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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珞累了,在顧闕離開後自己也站了起來,蹣跚走了兩步,聽瀾及時扶住她。
顏珞推開她,自己進屋。
當她靠著迎枕躺下後,顧闕來了,找來一根紅綢,道:「你閉上眼睛。」
「拿來,我自己蒙。」顏珞坦然伸手,接過顧闕手中的紅綢,直接蒙上,不需顧闕嘮叨,她說道:「記住,唱好聽些。」
紅綢蒙上的一瞬間,耳邊響起一陣音樂,顏珞愣住了,「這是什麼?」
顧闕告訴她:「春日宴。」
顏珞唇角動了動,唇色發白,問她:「何謂春日宴?」
「春日宴……」顧闕不知該如何解釋,便告訴她詩詞原句:「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床榻上蒙著紅綢的女子輕輕出聲:「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她沒有發現,在顧闕說話的時候,歌聲依舊在響,沒有停下來。
她沉浸其中,歌詞很好,她問顧闕:「這是你做的嗎?」
顧闕沒臉承認:「不是我。」
顏珞低笑:「若是我,我會說再拜陳三願:一願天下亡,二願百姓殤,三願如同夜間色,處處無光華。」
「你是發燒了嗎?」顧闕覺得不對,探手摸摸她的額頭。
果然,掌心一片炙熱,嚇得她爬起來去找退燒藥。
顏珞繼續聽著,聽到那句『唇邊欲烙一場春日宴』,唇角微勾了勾,道:「世子,詞很好呢。」
顧闕翻出藥箱找退燒藥,顏珞現在醒著,自己會吃藥。
「吃藥。」顧闕迅速爬上床,將藥遞到她嘴邊,「張開嘴就好了。」
顏珞唇角微啟,白色的藥丸落入嘴裡,她嚼了嚼,有些苦呢。
她問顧闕:「你怎麼做到一面與我說話,一面唱歌的?」
「這不是我唱的,你摸摸這裡。」顧闕將小小的物什放在她的掌心中,「你以後想聽就可以聽,等到沒電了就來找我,我給你充電,或者,你想聽什麼歌,我去給你找。」
顏珞摸著堅硬、小小的物什,滿是好奇,她撤下紅綢,驚奇地發現盒子裡竟然會出聲音。
小小的盒子是紅色的,放在掌心中,恰好可以握住。
太驚奇了。
聽著如同天籟的聲音,她唇角彎了彎,歌聲很好聽,她抬首看著顧闕,眼中滿是光,問顧闕:「你如同神仙一般,如何做到的呢?」
「你也說了,我是神仙,何必問我怎麼做的。顏相,我喜歡光,不喜歡黑色,我不願如同夜間色,處處無光華。」顧闕知曉她遇危險險些喪命,說些極端的話也在常理中。
顏珞握著會唱歌的小玩意,聽著那句『唇邊欲烙一場春日宴』,忽而抬眸看向顧闕:「世子,你解釋這句詞的意思。」
顧闕翻了白眼,「你睡覺,我去看看吃食。」
「世子,你的努力怕是又作廢了。」顏珞輕嘆,今年科舉一而再再而三,皇權相爭,苦的卻是天下學子。
她望著顧闕,不得不說道:「這場火,與我無關。」
她的解釋,讓顧闕心中一暖,然而顧闕從不在意這些。在這裡,她做不了自己,反抗太難了。從古至今,想必反抗者比比皆是,最後,都沒有成功。
王權至上,孝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侯府是她的家,父母在,她可以安然無恙地活著。
她抬頭,與顏珞對視:「顏相心懷天下,胸有九州,我不會拖你的後腿。放心去做,我不會問,不會去懷疑。」
顏珞累了,昏昏沉沉,歌聲催眠,她在歌聲中睡了過去。
睡前還在想:這便是天籟之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