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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夏歧帶著一身窮途末路的傷痕與顫抖,他卻完全忘了對方,多次疏離牴觸地避開。
甚至還提議割斷同心契……難怪夏歧那一刻面上血色盡失,眼裡的光也熄了。
清宴呼吸一顫,緩緩閉上眼睛。
夏歧看著清宴始終不肯面對他的背影,在天寒地凍裡出了一脊背冷汗,手心蜷縮起來。
雖然看不到清宴的神色,卻聽出了聲音裡的悲意,他隨之心臟緊縮,十分難受。
他不想看到對方獨自站在風雪裡,便走了上去,拉住清宴的袖子晃了晃,輕聲道:「修煉之人難免都會帶點傷,我這經脈與之相比也差不多,沒什麼要緊的……你看催魄禁咒不是也莫名其妙解了,說不定引淵也會尋得機緣……」
片刻後,清宴的聲音才傳來,低沉暗啞:「我帶你去神醫谷,也是因為引淵?」
夏歧低眉順目:「嗯,你先行去預付了報酬,想帶我去,但一直沒能去成。一來是我知道神醫谷也不會有辦法,二來……」
聲音低了下去,直到消融在雪霧中。
二來,他得知清宴的報酬是抵押了自身修為,而他們之間早已越來越遠,他沒必要再拖累清宴,自然沒有領情。
一時只聞風雪迴旋。
夏歧看著久久不為所動的清宴,指尖一顫,無奈地鬆開手,任風雪穿過指縫。
下一息,卻見清宴轉過身,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表情,便在一縷不穩的呼吸裡被擁進溫暖的懷裡。
這個懷抱結實而懷念,把他包圍得密不透風,也把風雪盡數擋開。
一如五年前失而復得的擔憂與欣喜。
夏歧倏然睜大眼。
落入耳中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些微失了冷靜的跡象。
「夏歧,為何不告訴我,你不是很聰明嗎?一開始想留在我身邊,坦白此事便可,我不會不管你……」
夏歧心尖發顫,莫名慢慢紅了眼眶。
清宴對他,到底是責罵不得,無從對待,又心軟得不行。
連冷言冷語都還沒多說幾句。
夏歧不想再有隱瞞,輕輕抽了口氣,安撫地回抱住清宴:「柏瀾,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會履行道侶的責任。但若你不願真心對我,此事會令你為難,而真心待我,又會讓你難過……都非我所願。」
夏歧察覺緊貼自己的身形微微一顫,擁著自己的雙手也慢慢收緊,像是害怕什麼……
他不由輕輕撫著清宴的後背,柔聲安撫道:「何況你也帶我回了星迴峰,給我療愈,待我很好,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
幾息後,清宴的氣息也平緩了下來。
「當初為何不與我回蒼澂?蒼澂就算沒有解毒之法,我也可以幫你調息,溫養舒緩經脈……你不用過得如此辛苦。」
聽到清宴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夏歧睜開眼。
五年前,他沒有選擇與清宴回蒼澂,始終是兩人之間無法忽視的隔閡,而它在兩人遠隔千里的互相牽掛裡慢慢醞釀積累,直到清宴得知他帶著引淵死裡求生,百般煎熬……
所有不甘與不平終究再也藏不住。
夏歧遲遲不答,清宴以為他有迴避之意,不由蹙起眉,屈指略帶強迫地抬起他的下顎,對上視線。
那雙往日沉靜如深海的眼眸蘊著比厚霜還冰冷幾分的嚴肅,高大有壓迫感的身影把他籠罩其中。
「即使不甘站在別人身後被保護,在蒼澂也可有一番作為。還是說霄山與邊秋光的救命之恩,是你當時的首要選擇?」
甚至超過了他。
夏歧心臟如同綴滿又硬又沉的冰,他明白清宴識海成景是霄山山腳的原因了——這裡是五年前,兩人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