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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衡目光溫和:「小歧,我徒弟的道侶,是個好孩子。幾年不見,竟然有了老嶽的傳承。」
夏歧耳尖一紅,在自家道侶的長輩圍觀裡有些侷促。
他是見過逸衡一次的。
那時他尚在蒼澂,剛剛得知清宴的首徒身份,逸衡剛好出關,便見了他一面。
傳聞中天縱奇才的蒼澂掌門逸衡,竟然是位看起來謫仙一般清冷出塵,卻待人寬厚的長輩。
還讓清宴去私人藏品閣裡給他挑選一件喜歡的法器。
兩位祖師爺顯然是知道霄山是從十方閣分裂而出,竹溪聞言欣慰頷首:「兩人尚未合籍……唔,是結了同心契,竟然有此機緣。」
說完頓了頓,又貌狀無意地看了一眼聞雨歇。
聞雨歇:「……」
這一路,在某仙尊和他的道侶身邊已經顯得很多餘了,她都一把年紀了……沒想到還能體會長輩這意味深長的詢問……
她忙咳了咳,立馬轉移了話題,「如今幕後之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十方閣屢次作亂,會與他們有關嗎……」
清宴聞言,卻緩緩搖頭:「可能性不大,南奉也深受魔患侵擾,十方閣因此損失不少。且十方閣做事風格向來囂張跋扈,與幕後之人藏頭露尾的行徑不太相符。」
徐深挑起靈影山爭端,重兵壓境,以及柳識在落雨集公然偷襲挑事,都恨不得讓戰火燒得驚天動地,以示十方閣威勢強悍。
夏歧雖然與十方閣不對付,此時也頷首贊同,畢竟太瞭解敵人:「十方閣在徐深繼任後,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們壞事做盡,搶佔天才地寶,但也貪生怕死。用沉星海亂流來拉上整個雲章陪葬,無疑也是毀滅自身。」
竹溪輕輕嘆息:「我與逸衡如今被困在五行之外,已經算不出任何事情的因果了。」
何況他們已經走到了道途的盡頭,他只剩一縷元神,逸衡也出不了蒼澂,沒有什麼能為這些後輩做的了。
聞雨歇也知道師祖不肯散去的原因是水下錦都,不由看著虛幻景緻裡的道道身影:「靈影山變故已然過去百年,可以把妖修們放出去了嗎?」
清宴卻搖頭:「不是時候。」
作為獵魔人,夏歧對原因再清楚不過。
自從十方閣覆滅了靈影山,也下令屠殺雲章妖修,以絕後患,至今仍在實行。
如今雲章的靈獸銳減,幾乎見不到修煉到有妖丹的靈獸。
此時解開封印,十方閣必定有所動作,那百年來的庇護便白費了。
「十方閣如今馴服靈獸的手段極其殘忍,與之定下靈契的方式早已被徐深改了……」夏歧頓了頓,換了個沒有那麼殘忍的說法,「剝開妖丹,烙上契約,令其馴服。」
饒是如此,其中血腥惡毒還是讓聞雨歇瞳孔一縮。
眾人沉默無聲。
竹溪周身的法陣變得忽明忽暗,銘文流轉,似在提醒。
他抬眼一笑:「結界被侵擾太久,不穩定了。諸位該走了。」
夏歧生出些不捨,此去茫茫,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回來之時。
清宴卻是無聲上前,毫不吝嗇地往雲鏡裡留下一縷劍意,雲鏡倏然明澈清晰不少,他又用靈力把劍意包裹住。
只要結界不塌,這縷劍意便不會散去,雲鏡也會一直存在。
竹溪微微一笑:「好孩子。」
逸衡笑道:「阿宴有了道侶,知情知趣不少。」
清宴的餘光見夏歧又紅著耳尖無措地搓了搓衣角,緊繃的心神微松。
他看得出師父在竹溪面前十分鬆散,換做以前,他定然不懂其中含義,如今他卻知道,師父是在開心。
這樣的開心,在最近幾天裡,他也稍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