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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見清宴只是凝視著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有幾分罕見的無措。
胸膛裡奔騰的開心稍微平息,又蘊出幾分溫柔的酸軟。
他知道清宴深情也慢熱,還沒有全部記憶,只得知對另一個人有所偏愛,或者說情愛……對清宴來說是極其陌生又無法立馬接受的事。
然而總算有了一個開端。
兩人一時無話,只剩微風輕拂過柔軟柳枝與青絲。
清宴鬼使神差地抬手,替夏歧整理了下凌亂的淺黃髮帶。這動作似乎是下意識,他自己也沒有料到一般,收回手時,眼裡光華微閃。
夏歧像是被掐啞了,被衣袖擦過的耳尖微微發燙,忙咳了咳。
他勉力撇去羞意,掩飾失態般地端上輕薄的態度:「那什麼,反正想起來以後多的是親密的時候,我們不如先借點以後的親密,來做點能慶祝此刻的事?」
清宴一頓,輕挑眉梢:「我記得你以前規矩知禮,如今怎麼這麼大膽了。」
夏歧好笑,什麼規矩知禮,說得也太過委婉,不就是說他以前容易害羞嗎。
不過,清宴好像……並不牴觸擁有這些記憶……
心頭的欣喜逐漸發酵,他不由開始肖想以後與清宴膩歪在一起的日子,嘴上再也拴不住:「我得把我道侶追回來,他不願意主動,我不主動點怎麼還會有故事……」
他越說越離譜,頗有眉飛色舞的跡象。
清宴聽到一半,驀地動了,兩人站得本就極近,清宴一把攬過夏歧,幾欲擁進懷裡——
這忽如其來的主動讓夏歧一驚,舒適熟悉的木香縈繞鼻端,不由脫口而出:「我們就在這裡?!」
卻見清宴沒回應他的胡話,帶著他旋身換了個位置,落在了對岸的樹梢上,面色微沉。
極快的劍光一閃而過,載川又愴然歸鞘,身後傳來轟然倒塌的聲響。
他意識到了什麼,收斂了調笑,回頭望去,只見一名握著砍刀的普通百姓站在對岸,神色麻木地看著他們,身前是被載川砍斷的橋。
夏歧蹙眉:「這是被心魔幻境操控了?」
清宴若有所思,搖了搖頭:「沒有魔氣,但我們都陷在幻境裡了。」
夏歧瞳孔一縮。
他看向不遠處依然熙攘熱鬧的街道,寒意從腳底蜿蜒上爬:「什麼時候,怎麼看出來的,這並無不同……」
清宴伸手朝著街道某處一點,鎖定破綻之處,眉目肅然:「那名抱著孩子的男人第四次途經此處。同樣的角度,同樣的表情。」
夏歧立馬去掏林鳴送的糖果子,卻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只摸到三枚銅錢。
他心裡緩緩一沉,喃喃:「我們一開始便入幻了,是誰的心魔幻境,我兩怎麼能碰到一起?」
清宴搖頭:「不是誰的幻境,整個小鎮便是一個幻境,恐怕這個小鎮的人已經全部遇難。」
第19章 舊日魘
清宴的話像是一種特殊訊號,話音剛落,夏歧察覺臉頰微涼,一摸便是一片潮濕。
河岸對面的街道被籠罩進雨霧濛濛,燈火在綿綿細雨裡變得模糊朦朧,頃刻少了幾分人間的味道,顯得越發失真。
夏歧見一道道影子在細雨朦朧中越發清晰,向兩人圍了過來。
空氣中瀰漫起腐敗泥土的濕潤,一絲一縷鑽進鼻腔,他緩慢抽劍:「這陵州也太邪門了,心魔幻境還沒查清楚,這小鎮的人……」他仔細端詳那些圍過來的人影,沒有魔氣,神色不像入魔修士那般猙獰,卻呆滯無神,「這些還是人嗎?」
載川隨意一揮,一道劍氣打向走在前端的一名百姓,穿過身體的劍光只讓身體一晃,又撞到身後的樹上。
清宴仔細看了片刻:「此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