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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察覺了他的不自在,也如願以償地呼吸了幾口木香,只能遺憾地見好就收。
「柏瀾,那我們錦都見。」
夏歧向後退了一步,戴上黑斗篷的兜帽,整個人融入了漆黑夜色。
院子又沉入了午夜的靜謐空曠。
清宴垂眸看著不遠處那株完全綻放開的曇花,一時沒有離開。
心裡無端有些沉悶,遲鈍地分辨片刻,才察覺這種陌生的情緒似乎是不捨。
這幾天來,心裡某個地方能被夏歧輕易牽動起陌生的情緒,識海里卻沒有對方相關的任何回憶。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臉頰殘留的溫度有細細蔓延到心臟的趨勢,他心念一動,一卷書從芥子裡慢慢顯現出來,懸在他眼前。
那是一冊蒼澂紀事,離開時帶上的,裡面有夏歧相關的記錄。
不知什麼原因,他算不出與夏歧相關的事,只能從蒼澂紀事瞭解夏歧的大致生平。
書頁嘩啦翻動,停在了某一頁。
夏歧,先天靈根,生於雲歷174年。
180年,與父母於戰亂走散,落入邪修手中,邪修利用其靈根煉製邪法,靈根被毀。
190年,臨死之際,被逸衡真人的故人相救。
再四年,故人把他送到蒼澂,尋求修復靈根之法,奈何無果,往後便作為客人,借蒼澂靈氣濃鬱的環境調養身體。
195年,清宴宣佈兩人要結為道侶……
清宴目光一頓,在這行字上來回看了幾次,才繼續往下。
同年,合籍前一日,夏歧得知故人因魔妖獸犧牲,匆忙趕去,卻因禍失蹤。
三月後,與清宴相逢,成了霄山獵魔人。
清宴皺眉,短短几行字,他看了許久。
紀事視角有限,夏歧並非蒼澂弟子,起這頁紀事也只為了合籍做準備……記錄得不夠詳細,再私密的,便只有兩人知道了。
靈根盡毀的人,就算有偏門的辦法重塑,痛苦遠勝於□□之苦,整個神魂滾過刀山火海,且大多都捱不過來,魂飛魄散了……
清宴的手指微微蜷縮。
夏歧一生坎坷無所依,有了道侶之後,為什麼不依靠他,捨近求遠甘受這樣的折磨?
經過近一個月吃吃睡睡的調整,還揣著清宴送的芥子,夏歧心情極好,神清氣爽地在密林間穿梭,靠著影戒指引,往目標方向奔去。
獵魔人習慣獨來獨往,倒不是關係不好,除卻那點能在喝醉時顯擺的爭強好勝心,便是想獨自拿賞金,少有輕易求援。
這個時辰,不知是哪位倒黴催的趕夜路翻車了?
陵州地處沿海平原,草木蔥鬱茂盛,水域密廣而水汽豐沛。此時臨近破曉,起了薄霧,樹蔭擋得漏不下一點天光,周圍樹影在稀薄的夜色中如潛伏的獸影。
一進陵州地界,夏歧的靈感察覺到前方不似隴州那般太平。
到了影戒所示之處,霧氣愈發濃稠。
夏歧減緩身形,踏進霧氣,隨之從身側緩慢抽出佩劍,金屬摩擦的聲響是黑暗裡唯一的聲音。
神識一探前方霧氣,夏歧敏銳捕捉到一絲魔氣。
四周沒有風,霧氣如凝固了一般,有如實質,黏住五感。
他忽然頓住腳,側耳細聽,前方不可視物的白霧裡隱約傳來悽厲呼救,聲音耳熟,的確來自記憶中某位同門。
呼聲愈發急切悽慘,已是危在旦夕。
夏歧卻沒有再邁步,紋絲不動地看著那個方向。
聲音持續片刻,逐漸氣若遊絲,終於意識到來人不會救自己,絕望地斷在茫茫霧氣裡。
呼救聲一停,夏歧毫無預兆地後仰回去,一隻指節枯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