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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給夏歧一個選擇。
夏歧呼吸一窒,面上調笑慢慢消失了,沒聽清一般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而對方眼裡的坦然與平靜都太澄澈……這個選擇沒有在他心裡起一絲波瀾。
夏歧暗中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去,指尖相互摩挲,想留住殘留在指尖的溫度。
還以為重來一世會有所改變,沒想到清宴直接提出分開……比名存實亡還糟糕。
但清宴願意心平氣和地與他談論這件事,夏歧也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藏著。
「……柏瀾,換位來看,如果失憶的人是我,我希望我的道侶把我帶回他身邊。我相信……你失憶前,也是這麼想的。」
上一世,他七情六慾逐漸淡薄,把自己隔在任何世界之外,只有清宴不顧一切地追著他,拉緊他,甚至以命相護。
他不會有「分開是為清宴好」這種想法,清宴沒有放棄過他,他也不會再把清宴弄丟。
然而那人坐在與自己不近的位置,一身疏冷,聽到他這番幾乎剖析肺腑的話,也只是面上清冷稍緩。
「我沒有與之相關的記憶……不能共情這個想法。」
夏歧理解地點點頭,稍黯的眸光掠過一絲疲倦:「柏瀾,讓我試試吧,如果到最後,你還是沒有想起來……」
「如何?」
夏歧心念一轉,誠懇地開口:「那你就再努力努力。」
放棄是定然不可能的,他根本沒思考過這個選擇,他愁的是事出何因,但無論有什麼在阻攔,他一一破解便是了。
清宴:「……」
一想到事情並非毫無轉機,夏歧端上安撫的口吻,溫聲分析:「哎,你想,你其實不虧,要是記憶恢復,那自然很好……如果想不起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左右你都能多一個道侶,多好的事。」
夏歧自己一琢磨這番話,也不知是在勸說清宴,還是安慰自己。
清宴眉梢幾不可察地一動,雙眼通透安靜,似乎看透了對方眼裡蘊著的幾分促狹。
他放下了又涼透的茶杯,看樣子沒了喝茶的慾望,也不想評價這等「好事」。
夏歧見好就收,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打量四周找歇下的地方。
清宴望了他一眼:「伸手。」
夏歧不疑有他地伸手過去。
如玉涼雋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一陣舒服清潤湧入四肢百骸,身上的傷在靈力促使下慢慢轉好。
夏歧一愣,笑了起來。他的道侶,到底是個冷麵心善的人。
他身體微微前傾,看著兩人相觸的地方,微亮的術法在眼眸留下一抹饒有興趣的晶亮。
調動靈氣癒合著夏歧的傷口,清宴隱約察覺了經脈有些異樣,一抹靈力就要探入經脈檢視。
夏歧忽然手腕一翻,反握住清宴的手,細細捻著指尖親暱把玩:「舒服多了,剩下的泡幾天靈池就能恢復,你再費神,我要心疼了。」
治癒術法頃刻散了。
被握著的手一僵,不動聲色地抽了回去,避開了調戲。
夏歧不在意地笑了笑,心裡鬆了口氣。
儘管清宴依舊態度冷淡,卻沒有把夏歧趕出去,夏歧當他默許了,便大大方方住了下來。
讓對方記憶恢復的最佳方法,當然是終日在清宴眼前晃蕩。
幾日下來,清宴少有給他回應,甚至會罕見地揉太陽穴……
但某些時候,夏歧因著太過熟悉自己道侶,從對方端方自持,冷淡疏遠的模樣中,看到許多不曾見過的細微神色,諸如疑惑,無奈,驚訝,不自在……都如驚鴻照影,淺顯卻食髓知味,讓夏歧越咂摸越有勁。
於是他連日來心情極好,連經脈疼痛都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