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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悅行道:「真相。」她抓著許昭儀衣袖的手指骨節幾乎泛出了青白色,她說:「你曾是鄭皇貴妃身邊貼身侍奉的人,有關小南閣,沒有人比你知道得更詳細了。」
小南閣。
又是小南閣。
繞來繞去,似乎宮裡所有不同尋常的事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許昭儀此時算是豁出所有,不怒反笑:「你敢去碰皇上的逆鱗?你高家上下多少人頭夠給皇上砍啊?」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會摻和進當年的驚天巨案。
他們所有人第一時間考慮的,都是她背後的家族,高氏。
高悅行此前還沒相通這節關竅,經許昭儀無意中的一點撥,高悅行眼前霎時雲開見月。
她有時行走在高高的宮牆內,心裡也會彷徨,她並不想連累家族,可她終究是高氏女,無論她做什麼,都撇不開高氏,無論結果如何,高氏全族要麼共榮要麼同罪。
許昭儀盯著她,自己也迷惑不已,喃喃自語:「……怎麼高氏也攪合進來了?」
高悅行閉了閉眼,深淵在側,已容不得她有半步差池,她說:「皇室血脈存疑、江山不顧,家父食君俸祿為人臣子,理應有所作為……」
高悅行一字一句說得艱難。
許昭儀聽著,神色卻變的怔忪,繼而露出了喜色:
——「什麼?你父親是怎麼知道三皇子身份存疑的?朝臣還有誰知情?陛下呢?陛下也起疑了嗎?」
果然……
高悅行在慶幸自己賭對了的同時,拿穩紫檀,平靜地回答:「陛下不知情。」
許昭儀的表情暫時凝固,心情大起大落,堪比一盆涼水澆在火上。
高悅行不能讓她的餘燼涼透,嘗試著讓她重新燃起希望:「許娘娘,單憑一張嘴沒用,我們辦事需要證據。」
許昭儀:「對,你說的對,我怎麼糊塗了,證據……」
她放開高悅行。
那一小塊桂花糖在兩人的手裡,已經被揉搓地融化、發黏,高悅行低頭盯著那糖,靜默了一會兒,忽然一鬆手,任由它掉在自己乾淨的裙子上。
許昭儀已經恢復了冷靜,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揮手,叫來門外伺候的人,坦蕩道:「高小姐的衣服髒了,服侍高小姐到內室沐浴更衣。」
高悅行正大光明地進了柔綺閣的內室,服侍她的宮女是許昭儀的心腹。
許昭儀撥開紗帳,把宮女打發到外門守著,急不可耐地去牽高悅行的手:「好孩子,難為你了……高大人是因為身在宮外,鞭長莫及,所以才安排你進宮的吧。」
高悅行抬出了父親,於是一切的不合理,都變成了事出有因。
哪怕還有些其他疏漏,許昭儀自己就可以幫她圓上。
高悅行就坡下驢:「是。只是……當年的事情太過隱秘,相關人等死的死,逃的逃,僅剩幾個知情人,也都有各自的難處,三緘其口。家父即使有所懷疑,也始終不得其解。想重翻舊案,太難了。」
許昭儀:「我說,我都告訴你……你說得沒錯,當年事,沒有人知道得比我更詳細了。」
當著高悅行的面,許昭儀飛快地回憶十年前。
其實根本不用回憶。
那夜的事情刻在她的記憶裡,十年了,從不曾淡忘,她夢裡都是鄭雲鉤的音容。
「我在西北邊境就跟著皇貴妃了,我出生在那邊偏僻的鎮子,十歲就被家人賣了換米,淪落成奴隸,關在集市上的木籠子裡,等人買走。皇貴妃那日路過集市,可憐我年紀小,出錢買了我,從此,我再也沒有離開她。」
「後來,她進宮,我也跟著。她想給我選個好人家出嫁,我不肯。我根本沒打算嫁人,因為那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