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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煙火伴著音樂聲次第升空,映得夜晚亮如白晝。
即鹿卻無心欣賞,他能感受到身後男人平靜卻專注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劃過自己的側臉,耳畔,脖頸。
段從禎不看煙火,他在看自己。他不說話,目光卻像是染著熱度似的直白而裸露。
他又那麼冷靜,連心跳都沒有紊亂半分,呼吸平緩,好像只是在看天氣預報的播報員。
即鹿慢慢攥緊拳,心口都是亂的,喉嚨乾澀,呼吸也沉重起來。
轉了身,輕輕掙開段從禎的手臂,即鹿低著頭,聲音沉悶,「我有點渴,去買點喝的。」
「嗯。」段從禎收了手,把他放開。
即鹿抿了抿唇,面色低沉地四處看了看,抬腿走進一家店面很小的酒吧。
·
酒吧裡氣氛稍微溫和一點,沒有外面那麼瘋,人群擠在舞池裡,喝著酒,燈光刺目,晃來晃去。
即鹿拿了一杯冰檸檬水,給了一張紙鈔,侍應生嘴裡說著什麼,即鹿也聽不懂,擺擺手示意不用找,匆匆擠過人群,坐到角落的沙發上。
段從禎在後面進來,拿了一瓶波子汽水,在他旁邊坐下。
「不喝酒嗎?」即鹿問。
段從禎搖搖頭,開啟波子汽水的蓋子,「開車。」
「哦。」即鹿差點忘了。
段從禎仰頭喝飲料,喉結上下滾動,玻璃瓶裡的彈珠碰撞在瓶子上,聲音清脆。
即鹿盯著他的喉嚨看了一會兒,直到段從禎回過頭,目光交匯,才匆匆反應過來,別開眼神。
望著男人無意間泛紅的耳垂,眼底也染上微微晶亮的霧氣。段從禎略勾了唇,傾身過去,捏著冰鎮汽水瓶輕輕抵在男人臉頰上。
突如其來的冷意激得他打了個顫,眼色微慌,抬手擦了擦臉頰,「幹什麼?」
「逗你玩。」段從禎聲音懶散。
即鹿看了他一眼,壓了壓唇角,望著他手裡的瓶子,「那個好漂亮。」
「什麼?」
「彈珠。」即鹿指了指他手裡的波子汽水。
段從禎低頭,瓶子裡彈珠滾了一圈,敲在玻璃上叮鈴作響。他搖了搖瓶子,彈珠聲音清脆。
段從禎仰頭把瓶子裡的汽水喝完,反手握住瓶頸,手腕一甩,瓶子猝不及防砸到牆上,霎時四分五裂。
炸裂聲響被樂浪掩蓋,段從禎垂眼,足尖踢開碎玻璃片,伸手撿起掉在碎片裡的玻璃球,遞給即鹿。
微微一愣,即鹿伸手,玻璃球落在掌心,男人指尖無意擦過他手心,還帶著冰冷溫度。
緩緩攥緊玻璃球,即鹿別開眼神,低低說了一句,「謝謝。」
「嗯。」段從禎沒有多說什麼。
舞池裡躁動漸漸消退,鼎沸的人聲也悄然安靜些許。舞池正中央的高凳上,女歌手抱著吉他,緩緩掃弦,將酒吧帶上一個溫柔而略傷感的氣氛。
女歌手緩緩開口,唱出的卻是不甚標準的粵語歌。
即鹿望著她,注意力卻全然不在她身上。
心口一陣一陣地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緊緊攥著。即鹿將玻璃球藏在口袋裡,握在掌心,感受得到輕微脈搏。
過了一會兒,即鹿稍稍回頭,「段從……」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驀然相貼的唇齒間。
身軀猛地一晃,趔趄著摔到沙發上,即鹿沒回過神,眼前一晃,唇舌被強硬堵住,呼吸都霎時被攫取。
清冽的檸檬香氣流竄在唇齒間,即鹿脊背貼著柔軟的座椅,心口能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心跳,段從禎的吻強硬而不容拒絕,氣息欺身壓上,霎時便將即鹿壓制住。
微微仰頭,有些不安地迎合男人的親吻,偶爾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