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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桌上放著的掉了漆的陶瓷缸重重地磕了下桌面,沉聲道:「行了,都別吵了。」
顧高天是一家之主,既然他出聲了,譚春紅就算是再不滿也只能閉了嘴。
「小深,你媽有一句話說得不錯,你之前實在不應該把工作辭了。」顧高天說,「你聽我們的,省城就不用去了,就留在縣城裡,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再找份工作,至於欠的錢,咱們湊一湊慢慢還。」
「對!」譚春紅跟著點頭,「這錢王銀蓮她們家也必須出一份,你這兩年往她家提了多少東西了,沒理由現在有了困難他們作壁上觀。」
顧深一時有些無言。
他聽得出顧高天說這話是為了他好,但與此同時,他也能從中看出顧高天和譚春紅正在試圖找回對他的掌控權。
在顧家三個孩子中,顧高天看重的顧康,譚春紅寵愛的是顧芊芊。
顧深是夾在中間最尷尬的那個孩子。
雖然顧父顧母從來虧待過他,顧深也一直很讓人省心地長大——按部就班地上小學、中學到大學,甚至在畢業後也主動和學校申請回到他們這個小縣城來。
但其實他對顧父顧母的感情很淡。
他之前聽他們的話,只是因為沒什麼目標和期望,所以順從他們的安排。
但現在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肯定會和顧父顧母的要求與期望背道而馳。
顧父顧母並不知道這點,他們只會認為他結變得叛逆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顧深其實一直挺叛逆的,只不過現在才表現出來。
「爸,請恕我不能同意您說的。」顧深看著顧高天,堅定地說。
「你看你看,我就說他被那個小妖精給迷了眼吧!」譚春紅捂著胸口說道。
顧高天倒沒有像譚春紅一樣氣急,而是又抽了一口煙說:「小深,你可想好了。留在這裡,你欠的錢我們可以幫你還,我和你媽還是有一點積蓄的。走了的話,那我們可就管不著了。」
這是一種明晃晃的威脅。
顧深聞言也知道沒什麼好說的了,站起來,垂眼說道:「我想好了,我們是後天上午十點的火車,爸媽要是想送的話,可以過來。」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顧深和顧父顧母告了個別,轉身就離開了。
譚春紅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氣得說不出話來。
倒是顧高天瞥了她一眼,斥道:「行了,小深也是做爸爸的人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咱們做父母的也該別管並且管不了了。」
顧深走出肉聯廠的家屬院後,外面的夜色已然漆黑。
想到顧父顧母方才的態度,顧深嘆了口氣,心裡總覺得有點難受。
披著夜空中的星星迴到家中時,李玉蘭和大寶已經睡了,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小檯燈。
因為搬家的緣故,整個屋子都顯得有些空曠,但顧深卻覺得心裡滿滿的。
他緩步走到床邊,看著李玉蘭和大寶的睡顏,冷峻的眉眼也變得溫柔了一些。
這才是屬於他的家啊。
家裡的東西陸陸續續地都處理完了。
需要帶走的東西,顧深早就打包好了,並且拜託剛好要去s市跑運輸的朋友順路帶過去。
那些帶不走的貴重物件,他們都直接折價賣給了附近想要的鄰居們了。
至於一些小物件,就都送給了相熟的鄰居,也算是結個善緣。
為了防止王銀蓮等人打這處房子的主意,顧深和李玉蘭商量後,乾脆把戲給做足了,特意請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到家裡走了一趟,裝作是過來收房的人。
事實證明,他們這一場戲還真是做到點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