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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就你現在這身高陪我出去逛街嚴重影響我的回頭率，我要求你儘快長到180，刻不容緩。」

顧棲妥協了，還弱弱的補充了一句：「我的作業半個小時內能搞定。」

「很好。」葉蘿笑眯眯的看著他說：「那就打一個小時的籃球。」

顧棲：「……你陪我打嗎？」

葉蘿朝顧錦書抬了抬下巴，男人從善如流：「我陪你打，顧太太做拉拉隊。」

葉蘿點頭應下：「勉強可以。」

一家三口當即拍了板，顧棲高高興興的上樓寫作業去了。

顧錦書給她遞了塊粉菠蘿，溫聲問道：「顧棲好容易開始熱愛學習，你確定要……」

他斟酌了一下詞彙：「讓他以鍛鍊身體為主？」

「你還是不瞭解你兒子。」葉蘿的視線落在電視上，電影頻道正在播放一部警匪片，裡面有個女保鏢用甩棍跟匪徒對打的畫面，莫名勾起些熟悉的感覺。

「怎麼講？」顧錦書問。

葉蘿收回視線捻了顆草莓：「我以前一直以為顧棲的功課都不好，每一門都拖過後腿，看過這次的成績以後我才發現，他未必是真的偏科……」

「那是什麼？」

葉蘿頗有幾分驕傲的嘖了一聲：「他可能只是單純的不想嶄露頭角。」

「你的意思，他之前是故意不考好成績？」

「我也是猜的，但結合顧棲之前的性格，我猜的應該八九不離十。」

「為什麼呢？」顧錦書顯然不太理解。

「所以說你根本不瞭解他。」葉蘿的心情還不錯，難得講了一大串的話：「他從六歲開始就在福利院仰人鼻息，想來以他的聰慧必然會引得別人嫉妒，遭受霸凌，自然就學會了收斂和隱藏鋒芒。」

「雖然後來被你收養，但你畢竟不是他的生父，工作又那麼忙，他根本不敢依靠你，也不敢給你找麻煩。我敢保證但凡他成績好，馮燁那幫小混蛋就不會放過他，這不就間接的給你惹事了麼？」

她微微聳了聳肩：「他不確定你會不會幫他撐腰，更不確定你會不會因為這些事重新把他丟回福利院，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別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

顧錦書聽懂了，心頭微澀：「從前是我疏忽了，我竟不如你瞭解他。」

他緩了緩說：「謝謝你。」

葉蘿偏頭看他：「顧先生的感謝只停留在嘴上嗎？我可不是很滿意呢。」

顧錦書笑：「好，我去給顧太太準備足浴桶，讓顧太太舒舒服服的泡個腳。」

葉蘿挑眉：「那還不快去！」

顧錦書應了聲，麻利的起身離開了。

二樓的臥房門口，顧棲靠在樓梯口聽完了葉蘿的話，他的眼眶情不自禁的濕潤起來，心頭湧起莫名酸楚的感覺，旋即又是釋然。

他從沒想過會有人看懂了他的顧慮，看穿了他的偽裝。

所以那天被馮燁潑奶茶之後，她才會當著他的面給老爸電話吧，也在後來無數次的提醒他，有老爸撐腰，他可以為所欲為。

她並不是想讓他真的做什麼，她只是想讓他知道，他是一個被愛著的孩子，跟其他所有的同學一樣。

這一刻顧棲胸腔中的感動泛濫開來，他又看了一眼客廳，悄無聲息的回了房間。

樓下，葉蘿的視線重新移到了電視上，女保鏢為了保護老闆死在了停車場，閃回的畫面裡她對老闆說：「老闆，我們是你的保鏢，如果下一次我讓你走，請一定要配合。」

她想起夢境裡她對教授說：「教授，保護你是我的任務。」

對啊。

什麼情況下保護另外一個人是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