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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的干涉條紋的亮處,它出現頻率低的地方則對應於暗處。現在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麼大量電子能組成干涉條紋了,因為雖然每一個電子的行為都是隨機的,但這個隨機分佈的總的模式卻是確定的,它就是一個干涉條紋的圖案。這就像我們擲骰子,雖然每一個骰子擲下去,它的結果都是完全隨機的,從1到6都有可能,但如果你投擲大量的骰子到地下,然後數一數每個點的數量,你會發現1到6的結果差不多是平均的。
關鍵是,單個電子總是以一個點的面貌出現,它從來不會像薛定諤所說的那樣,在螢幕上打出一灘圖案來。只有大量電子接二連三地跟進,總的干涉圖案才會逐漸出現。其中亮的地方也就是比較多的電子打中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單個電子比較容易出現的地方,暗的地帶則正好相反。如果我們發現,有9成的粒子聚集在亮帶,只有1成的粒子在暗帶,那麼我們就可以預言,對於單個粒子來說,它有90%的可能出現在亮帶的區域,10%的可能出現在暗帶。但是,究竟出現在哪裡,我們是無法確定的,我們只能預言機率而已。
我們只能預言機率而已。
但是,等等,我們怎麼敢隨便說出這種話來呢?這不是對於古老的物理學的一種大不敬嗎?從伽利略牛頓以來,成千上百的先輩們為這門科學嘔心瀝血,建築起了這樣宏偉的構築,它的力量統治整個宇宙,從最大的星系到最小的原子,萬事萬物都在它的威力下必恭必敬地運轉。任何巨大的或者細微的動作都逃不出它的力量。星系之間產生可怕的碰撞,釋放出難以想象的光和熱,並誕生數以億計的新恆星;宇宙射線以驚人的高速穿越遙遠的空間,見證亙古的時光;微小得看不見的分子們你推我搡,喧鬧不停;地球莊嚴地圍繞著太陽運轉,它自己的自轉軸同時以難以覺察的速度輕微地振動;堅硬的岩石隨著時光流逝而逐漸風化;鳥兒撲動它的翅膀,藉著氣流一飛沖天。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在物理定律的監視下一絲不苟地進行的嗎?
更重要的是,物理學不僅能夠解釋過去和現在,它還能預言未來。我們的定律和方程能夠毫不含糊地預測一顆炮彈的軌跡以及它降落的地點;我們能預言幾千年後的日食,時刻準確到秒;給我一張電路圖,多複雜都行,我能夠說出它將做些什麼;我們製造的機器乖乖地按照我們預先制定好的計劃執行。事實上,對於任何一個系統,只要給我足夠的初始資訊,賦予我足夠的運算能力,我能夠推算出這個體系的一切歷史,從它最初怎樣開始執行,一直到它在遙遠的未來的命運,一切都不是秘密。是的,一切系統,哪怕骰子也一樣。
告訴我骰子的大小,質量,質地,初速度,高度,角度,空氣阻力,桌子的質地,摩擦係數,告訴我一切所需要的情報,那麼,只要我擁有足夠的運算能力,我可以毫不遲疑地預先告訴你,這個骰子將會擲出幾點來。
物理學統治整個宇宙,它的過去和未來,一切都盡在掌握。這已經成了物理學家心中深深的信仰。19世紀初,法國的大科學家拉普拉斯(pierresimondelaplace)在用牛頓方程計算出了行星軌道後,把它展示給拿破崙看。拿破崙問道:“在你的理論中,上帝在哪兒呢?”拉普拉斯平靜地回答:“陛下,我的理論不需要這個假設。”
是啊,上帝在物理學中能有什麼位置呢?一切都是由物理定律來統治的,每一個分子都遵照物理定律來執行,如果說上帝有什麼作用的話,他最多是在一開始推動了這個體系一下,讓它得以開始運轉罷了。在之後的漫長曆史中,有沒有上帝都是無關緊要的了,上帝被物理學趕出了舞臺。
“我不需要上帝這個假設。”拉普拉斯站在拿破崙面前說。這可算科學最光榮最輝煌的時刻之一了,它把無邊的自豪和驕傲播撒到每一個科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