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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小道姑,能有什麼錢?」林豐卻不大相信。
他初見她時,她那一身道袍都是破的,看起來狼狽又清貧。
「沒見識的臭稻草!我沒錢,可是我爹有錢啊!」聶青遙瞪他一眼。
林豐仍然有些懷疑,他將她上下打量一番,撓了撓後腦勺,「那你爹為什麼還要送你去丹砂觀?丹砂觀又不是什麼厲害的宗門,送你去那兒,還不如多塞些錢去什麼業靈宗,又或者是正清派什麼的……」
「我們丹砂觀怎麼了?」一聽到他這番話,聶青遙氣得從懷裡掏出一把火符來,但想起來這些東西對他沒什麼用,她又扔了火符,喚出一柄劍來,「臭稻草我告訴你,我們丹砂觀不過是一時式微,日後定能東山再起!」
兩個人早飯也不吃了,在院子裡你追我趕,吵鬧得厲害。
而謝靈殊卻好似恍若未聞一般,安靜地坐在那兒吃完了小碗裡的粥,這才理了理衣衫,轉身便往廊上去了。
這間小院裡有時寂靜,有時吵鬧,生活好像就從此停在這裡,平凡又安寧。
初春時節消融了諸多的冰雪,天氣卻仍有些寒冷。
辛嬋仍然堅持在喬大娘的客棧裡幫工,賺些銀錢,而聶青遙穿著新的道袍,又恢復了小道姑的打扮,城中哪裡出了怪事她便往哪裡鑽,一心想要捉妖除害。
林豐則每日都會去學堂念書,只因當初親手創造了他的老農曾不止一次嘆著氣跟他說,這輩子的遺憾,就是沒能讓自己的兒子多上兩年學堂,讀書明理,也不至於後來混沌成那樣。
「我想再為爺爺做點什麼,念書也好,我也能更好地學著去做一個人。」這是林豐跟辛嬋說過的話。
而辛嬋見他念書的樣子,也總會無端想起來自己的弟弟辛黎。
那個明明喜歡讀書的少年,卻為了她,逼迫自己踏上了一條漫漫不歸路。
辛嬋仍未敢忘記那座紮根在風雪深處的烈雲城,也從未忘記過那裡的極晝與極夜,她更不敢忘的,是那日長街上,綿延燈火裡,那三具被拖行出長長的血線的屍體。
這段時間以來,她從未敢耽誤修煉。
謝靈殊贈給她的那柄劍在她手裡,也越握越穩。
辛嬋想,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終有一日,她會再回到烈雲城的,而到那時,那座城已經不會再是能夠鎖住她的牢籠。
可她未曾料到的是,那一天,竟來得這樣快。
烈雲城主予南華遇刺身亡,烈雲秘寶被盜,不過短短几日,這訊息便已傳遍九州。
辛嬋在客棧幫忙傳菜時,初聽這訊息,她便險些摔了手裡的木託盤,大堂裡談論此事的客人並不少,那些言語落在辛嬋的耳畔,便扭成了一團亂麻。
「喬大娘,我有急事,今日我就先走了。」辛嬋掀了簾子便去廚房裡找喬大娘。
喬大娘看她一腦門兒的汗,臉色也不大好,便連忙應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行,今日你就先回去罷。」
辛嬋臨走時,喬大娘還往她的布兜裡放了牛皮紙包裹著的幾塊糕點。
出了客棧的大門,辛嬋也沒急著回去,反而是往明巷的方向跑。
高樓之上,笙鼓早歇,唯有那個男人穿著一身殷紅的衣袍,斜靠在廊椅上,隨手撥弄幾下手邊的那把古琴,琴音破碎不成調,他仰頭喝酒時,透明的酒液便順著下巴流淌下來,濕了他的衣襟。
長幔被風吹著,半遮了他的身影。
辛嬋提著衣裙跑上去,才見樓上只有他一個人,案前擺著水果糕點,一把青瓷壺,兩壇神仙醉。
「謝靈殊!」她掀了長幔,跑到他的面前。
謝靈殊眉心稍動,睜開眼時,便見桌案後的姑娘那張白皙的面龐泛著薄紅,也許是跑得很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