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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畫。”頭上不輕不重的捱了一記爆栗子,聽左先生皺著眉喝道,“你張望什麼呢,還不快寫題!”
她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臉紅道:“是,先生。”
那個傻小子,該不會又睡過頭了吧……
如是想著,手上卻沒留神,碰得那一方硯臺“啪”一聲摔落在地。
窗外梢頭上的鳥雀聽得此響呼啦啦的振翅飛上天空,擾得那樹葉羽毛也紛紛而落。
關何站在一棵老榕樹粗枝之上,抬頭看了看蒼穹裡一群掠過的鳥兒,繼而又往千機弩的箭筒中裝上淬好毒的梅花箭,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在機括之後放上兩隻鋼指環。
一切準備妥當,林中不遠處已隱隱聽得馬車駛來,他伏在樹葉之後,屏氣認真注視著前方。
對面的官道,一輛湛藍色布幔的馬車不疾不徐地行著,馬車之後跟了不少身穿黑藍相間窄袖雲紋服的鏢局刀客,其中或有人騎馬或有人步行。
他默默數著人頭,統共二十三人,那車內坐的恐怕便是江陵鉅富何道東了。
不過多時,就聞那馬蹄聲凌亂,駿馬踱步於原地,仰頭嘶鳴,道上忽起了一股紫色濃煙,一干人等不由慌了陣腳。
一時斥責聲,喝令聲,不絕於耳。
待得紫霧將要散去,刀光劍影霎然而起,一切仍按計劃行事。
西江兩把彎刀使得呼呼作響,卷草飛葉,頓時把馬車附近幾人逼開一段距離。
關何微微眯了眯眼,指尖一動,弩內一支長箭射出,力道生猛,又準又恨,中箭之人幾乎是當場斃命。他飛快射出兩箭,隨後便開始飛速往箭筒內上箭鏃。
這千機弩一次只能裝上三發羽箭,眼下時機正是他本人最危險之時。
耳聽刀刃撕裂布帛之聲,想是那馬車已被他二人劈做兩半,這方法倒是簡單得很。
他食指往箭頭上抹好毒,正待施勁,頭頂驀地籠下一團黑影,關何心中一凜,顧不上許多,棄了那弩/箭,縱身一躍跳離原地。
只見適才自己所站之地赫然立著一人,手持大刀,眸色陰沉,但瞧其服飾,是白氏鏢局的弟子。
能發覺他所在之處,此人武功想是不在他之下。
關何不自覺擰起眉來,右手探入衣內,迅速摸了兩枚三尖兩刃擲出,那人抬刀隔開,二話不說飛身上前對著他面門便砍。
關何側身避開,臂上兩彎匕首擋住刀刃,豈料此人動作極大,竟劃過他利器,直逼咽喉。他心驚肉跳,連忙彎腰掃對方下盤,饒是如此,肩上卻還是被大刀橫刮而過,鮮血乍然湧出,頃刻間就染透了半身衣裳。
正在此時,背後花深裡和西江拎著一個包裹,自他旁邊躍過,放聲道:
“到手了,快撤!”
聞言,關何頷了頷首,不再戀戰,只扔了一粒毒彈,趁機抽身逃開。
*
今日天氣陰沉,清風微涼。
和往常一樣,整個上午,關何都沒有來書院。
用過飯,奚畫便早早到講堂裡坐著,百無聊賴地把玩手裡的毛筆,心裡也不知在想什麼,連金枝走到跟前也未曾發現,待得她往肩上推了一把,方是回過神來。
“幹嘛呢,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挨著奚畫旁邊坐下,偏頭笑問道:“一早上就看你這麼魂不守舍的,可是有心事?”
“哪有。”奚畫放下筆,取了書隨意翻著,“我不過是在想剛才的試題。”
“嘖嘖,又說謊。”金枝趴在案几上側過臉看她。
“愛信不信。”拿著茶水喝了兩三口,正讀到《楚辭》中《山鬼》一篇,奚畫搖頭晃腦吟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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