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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白日與黑夜。傷腿處又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他無意識地哼了哼,把身體更緊地貼靠在拇指粗的冰涼鐵條上,彷彿這樣就能減輕一點苦楚。
“沙大哥,沙大哥……”有個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飄來。
“……嗯……嗯……”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
“沙大哥!別出聲,是我。”
一個火摺子在咫尺處被人晃出光亮,照著方寸之地,他身側正半蹲著一名腰纏九節鞭的玄衣蒙面人。
蒙面人見他目光狐疑,便扯下面罩現出真面目:“是我。”
沙修竹恍然大悟:“……你怎麼來了?”
“此事拖累了哥哥,我怎還坐得住,又聽說哥哥要被錦衣衛帶回詔獄,我就馬上趕來了。”蒙面人復把面罩蒙好,說話間,他手中不停,三下兩下便將鐵柵門上的鎖開啟,“哥哥快出來!”
沙修竹卻是有心無力:“俺的腿被打斷了,行走不便,好兄弟,你快走!莫再管俺。”
蒙面人一驚,火摺子往下移去,照亮沙修竹左腿,自膝蓋以下裹著重重白布,隱有血色透出:“這是何人下得狠手?!待我為哥哥報仇。”
“你快走,提防有埋伏,被發現就糟了!”沙修竹急道。
“我已四下查探過,並無埋伏,哥哥我揹你走!”他不分由說,探身進去便將沙修竹馱了出來,又熄了火摺子,“哥哥休做聲,我們這就走。”
沙修竹只得讓他負著,兩人悄悄出了艙室,順著木梯往上爬。最底下這層是船工所住之處,此時夜深人靜,船工們累了一日,都睡得分外沉。雖然負了一人,蒙面人腳步卻甚是輕巧,落地無聲。
快行至上面甲板時,艙口盡頭處似有人影晃動,蒙面人一驚,他雖不懼,只是身上還負著受傷的沙修竹,斷不能再連累哥哥才是。周圍無處可藏,他只得推開距離最近的艙門,揹著沙修竹閃身入內。
這艙室內有人。
☆、第十一章
“噓!”蒙面人搶到床邊,掏出匕首架上床上睡得迷迷瞪瞪的人脖頸,“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沙修竹被放在床上,因碰著傷處,疼痛難忍,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藉著小窗透入的月光,床上人看清他的模樣,蒙面人同時也看清了她,未料到竟然是女子。
“這船上還有婆娘?”把刀架女人脖頸上這種事他還真沒幹過,他當下頗有些猶豫,便想著要把匕首撤回來,同時壓低聲音警告道,“老子不打女人,可你別惹急了我,惹急了就沒準了。”
身為捕快的職業本能,今夏飛快將蒙面人和沙修竹都打量了一遍,語氣柔和,試探道:“壯士、好漢、大俠……你是來劫牢的吧?上面還有套生辰綱,你不要了?”
蒙面人楞了一愣。
沙修竹倒還記得今夏:“她是那錦衣衛的走狗。”
“錦衣衛的走狗!”
蒙面人哼了一聲,匕首復挨回她脖頸處。
今夏瞪圓了雙眼,不滿道:“你這話也忒傷人了,錦衣衛搶了六扇門多少案子你知道嗎?我怎麼能是他的走狗!”
“別給爺耍花招。”蒙面人將刀又朝她脖頸貼緊了幾分,語帶威脅。
“句句肺腑之言,大俠,我對錦衣衛早就心懷不滿,沙校尉我也想過要救他,咱們其實想到一塊兒去了。但是沙校尉斷了條腿,要帶他走……”
說到此處,她忽然有點頓悟了。說起來,她與陸繹相識時間甚短,卻也摸著幾分此人行事的風格,他的眼皮底下,別人大概沒機會順順當當幹成什麼事。
她擔憂地將蒙面人望著,誠懇道:“大俠義薄雲天,我也不願掃您的興,不過,您就不擔心船上有埋伏?”
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