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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建天盛皇朝之後,加強中央集權,拉大等級差距,增加關口稅收,控制對外通商,由於內鬥太狠,朝廷對外藩控制也遠不如當初大成,如今的天盛皇朝,富盛仍在,卻再無大成建國時的自由蓬勃氣息,反而從骨子裡,透出蒼老陳舊的腐朽味道。
正如那玻璃,原本可以推廣全民,卻被朝廷人為控制,成為貴族的奢侈品。
鳳知微就著街邊一輛馬車的玻璃,理了理髮髻,她不會易容,卻天生對此道很有悟性,扮起少年來似模似樣,連耳洞都小心的用淡黃胭脂配合膠泥給填過。
然後她繞過馬車,轉入一個七拐八彎的巷子,在一間破舊房門前停住。
她伸手去推門,探出的手指穩定而慎重。
“咻!”
門開一線,一道烏光激射而出直奔她面門,鳳知微百忙中扭身錯步頭一偏,烏光夾著勁風險而又險的從她耳側擦過,帶落幾縷鬢邊髮絲。
注視著髮絲悠悠落地,鳳知微苦笑一下——原來今天是飛劍。
只是這一閃間,她體內時刻熬煎著經脈的灼熱氣流,突然微微涼了幾分,透骨的舒適,鳳知微眯著眼,感受那難得的輕鬆。
門裡傳來輕咳聲,似是不滿她反應太慢,鳳知微這才進門,黑暗撲面而來,屋內無燈無光,角落裡坐著寬袍黑衣人,戴一張烏木面具,整個人和黑暗融為一體,別說不辨男女,連想看出那裡有個人都很困難。
見鳳知微進來,那人抬手,對屋角一個爐子指了指,鳳知微二話不說,認命的去提水燒水。
她淪為這人的“傭僕”,說起來頗有些奇特,她初到蘭香院,一次出門採買時,無意衝撞了一位富家少年,被那人指使家僕好一陣暴打,她逃入這條巷子,慌不擇路間踢翻一個熬製草藥的爐子,結果被這屋主人衝出來再次暴打一頓,這人順便把那群追逐她的家丁打走,卻勒令她賠償他的“九洲十地大羅金仙回生丹。”
九洲十地大羅金仙回生丹——名字很唬人,實質很欺詐,白痴也看得出,陋巷破屋爛泥爐,熬著甘草五加皮,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練出什麼“回生丹”的。
不過鳳知微也只有捏著鼻子認了,她不怕強權,她怕強拳。
自此賣身做苦力,日日來報到,以求早日償還“鉅債”,來了沒幾天,她就深刻認識到此間主人性情之惡劣,行事之離奇,實在令人髮指——叫她抹桌子,桌子四角能迸出機關,叫她洗衣服,衣服洗完她就開始渾身長斑,三日後才消褪,害得她那幾日只好捂得密不透風,陪他吃飯,他面前菜香四溢,她面前難以下嚥,更過分的是,每天她開門時,必有暗招伺候,或無聲無息一指,或風聲虎虎老拳,或寒光閃爍長劍,或神出鬼沒暗器,就沒重複過。
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多進攻招數?鳳知微不解,不過一日日閃躲下來,她發覺自己竟然漸漸身體輕便,動作靈巧,而且體內那股灼熱氣流,似乎也有歸順之勢。
有了這種感悟,鳳知微才心甘情願被奴役,每日出門採買完,必來報到。
提了一桶水,倒進爐子中,爐子裡的草藥散發著奇異的氣味,鳳知微自幼便由鳳夫人親自教導,醫理也多有涉獵,熟知人體經脈穴道和各式藥物,卻也辨不出這爐子裡熬的是什麼東西,事實上,除了第一天的甘草五加皮大羅金仙回生丹,後來每天熬的草藥,都無法辨明是何物。
鳳知微耐心的調控著爐火,時不時開蓋看看火候,接受那難聞藥味的衝面洗禮——這也是這人的古怪要求之一。
微紅的霧氣從壺中散發,撲到臉上,竟然是微微的涼,帶點辛澀味道,鳳知微不知不覺吸一口氣,覺得心神舒爽,體內熱流突然歡快的流轉起來,卻不復以往的灼燙,溫存而熨帖。
她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