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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奶奶也離開了,我才發現原來死亡離我一直是那麼近。
不瞞你說,我曾經得過抑鬱症,嚴重的時候恨不得立馬去死。但在清醒的時候,又特別怕,抑鬱症好了之後就更怕自己真的會突然離開這個世界。我很恐慌,很害怕,尤其在剛知道……”她頓了一頓,不知想到什麼,張著的嘴慢慢合上,淡笑了聲,站了起來,面對著那層層濃霧,“可是現在,當我站在這裡,突然就想通了。死亡有什麼可畏懼的呢?真正可怕的,是在你瀕臨死亡的時候,你卻突然發現自己還沒有完成自己應該做的事。”
抱著遺憾離開,那才是最令人懼怕的一件事。
——
“你懼怕過死亡嗎?”
這句話,讓下了山的陸景琛當天晚上失了眠。
他穿了件黑色風衣站在陽臺,一根又一根的抽著煙,整個人隱在黑暗之中,只有那一點猩紅的火光,時明時滅。
遠處的河流旁有明亮的燈盞,隨著風四處搖擺,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眼前什麼都看不真切。
懼怕過嗎?
怕過吧。
但是曾經在腦海裡浮現得最多的,是想去死的念頭。
不論是那天早上從醫院醒來,看到站在自己病床邊的江晟,以及那隻毫無知覺的右手時。
還是後來接到的那個電話,聽著對方在那頭噼裡啪啦的說著一大串話,他卻在聽到第一句話後,耳朵彷彿失了聰。
那幾天,他盯著頭頂白花花的天花板,整個人恍恍惚惚,腦袋裡空空如也,唯有一個念頭最為清晰,那就是——不如就此死了算了。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不可言說的秘密,那些事情究竟帶給你怎樣大的傷害,你有多愧疚,多難受,多煎熬,這一切的一切,除了你自己,無人能懂。
——
在麗江的最後一天,一直晴朗的天氣卻突然下起了大雨。
江暖還沒從昨天爬山帶來的身心俱疲中緩過神,一看這陰悶的天氣,索性連早飯也不願吃,縮在被子裡補眠。
另外三個人吃完早餐,回到客棧後也沒有立刻上樓回房,反而呆在前廳,和老闆娘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發呆的發呆。
窗外的雨下得兇猛,一點也沒有要停的趨勢。雖然景點都逛得差不多了,但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去香格里拉,內心還是不願將這最後一天就荒廢在客棧裡閒待著。
許沐坐在一旁的吊椅上,懷裡抱著紅豆,程嘉陽靠著櫃檯,手裡手機螢幕亮著,臉卻對著老闆娘,在和她閒聊。
唯有陸景琛,閒散的靠著門框在抽菸,他微微弓著背,身上的皮夾克繃得很緊,肌肉凹凸顯露,腰間線條流暢。他曲起一條腿搭在門檻板上,一隻手插在口袋,另一隻手夾著煙,就這麼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
一陣風拂過,雨中泥土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菸草味在空氣中飄散。
許沐盯著他的背影,喉嚨忽地也有些發癢,想抽菸了。
她把紅豆放下來,一摸口袋,才想起來最後剩的幾根昨晚已經抽完,還沒來得及買。
略作思忖,她轉頭看向正在跟老闆娘說話的程嘉陽:“你身上帶煙了嗎?”
老闆娘有些驚訝:“小姑娘你還抽菸?”
程嘉陽雖然也很想吐槽,但到底還是沒開口,正準備伸手去摸口袋,餘光忽然瞥到門口的人回頭眯著眼睛掃了自己一眼,淡淡的。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有些心虛的趕緊把手插兜裡,一本正經的說瞎話:“沒有,忘帶了。”然後又用下巴指了指門口的陸景琛,“景琛有,你問他。”
許沐覺著程嘉陽這反應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