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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夫人’並沒有直接和我一起出竹屋,似乎她在準備著一些什麼,畢竟面對即將到來的分離,一個母親所能為自己的孩子再能做的,很少很,少了!
我一個人,走出那間屋子,卻陡然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信步走著,梅花開得正炎努幽幽的香氣襲鼻,我有意避開那些梅花,縱然這裡的梅花並不再讓我厭惡,但也並不會討喜地讓我欲一近芳澤。
其實,是我有意地避開涓溪旁的倆人,縱然, ‘葉夫人’曾對我說了關於玄憶在意的那些話,但反而更讓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玄憶,心中,百轉千回間滿滿的皆是女兒家的心思,說不得,說不得啊。
微拾襖裙,帶著幾分無心,隨意走在I‘千陌的小路上,原來花圃的旁邊,便是菜圃,此時,縱然是蕭瑟的隆冬,倒還是有一些的綠意盎然於其間,這些許的耕種,確是足以自給自足的,也難怪在這人跡罕至的無憂谷內,他們一待就是數十年。
無憂,我真的也希望能無憂,但隨著馬上的啟駕,我知道,我必定不能做到無憂。
思緒甫起時,驟然,覺到腿邊一陣厲疼,我驚愕地望下去時,赫然是一條渾身泛著腥紅光澤的小蛇,三角的頭部,昂然地怒視於我,此刻,我正踩到它的尾處,它返回頭時,一口就隔著襖裙,恰好咬住我的小腿。
被蛇咬,其實並非會很痛,可,心底生起的疑惑卻是愈濃,隆冬季節,蛇都該是在洞穴冬眠,所以,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田間呢?
但,沒有容得我再細想下去,腿部的麻木讓我不禁輕喚了一聲,身子匍下間,連跺腳趕走那條蛇匍s已沒有力氣。
就在這剎那,身後陡然出現一隻大手將我用力地扶住,銀光閃過時,那條蛇已被一劈為二。
我沒有任何的呻吟,因為腿邊的知覺正漸漸的喪失,這層喪失的知覺甚至開始順著腿部蜿蜒而上,這蛇,難道真的是毒蛇?
我無力地伏進身後那個溫暖的懷抱,但那個懷抱,卻在此時避了一避,徑直把我放坐到地上,一手,卻迅速地掀開我的襖裙,褪開腿上的布襪。
四個齒痕出現在白皙得接近透明的小腿接近腩,踝處,在陽光的照拂下,分外地清晰。
這時,我已看到,那扶住我手的主人,正是景王,而他,每次都會出現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這宛然成了一種習慣,在這種習慣下,我對他是有著期盼的,他能救我,一直都是。
縱然我身上的寒毒未消,可我仍相信,他不會放棄,就如同此刻,他俯下身子,兩指緊捏住那帶著四個齒痕的傷處,用力擠出一些的黑色血液來,可,似乎並不能擠盡所有的黑血,他蹙緊眉峰,有所顧慮地猶豫著,在他的猶豫中,我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妙。
而,未待我再有任何的細想,我已看到,身前的田野地上,除了,我和景王的影子之外,驟然出現另一道光影,我不用回頭,景王的聲音已經告訴我,這道光影來自於誰: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玄憶
我倒吸進一口冷氣,此刻,他的出現,比我腿上的蛇傷更讓我震驚莫名不過,他會介意嗎?
之前景王抱著我躲避那黑色的罩子時,他都無動於衷,這一次,他應該更加不會介意吧?
或者,即便介意,他也習慣於漠然以對。
畢竟,一旁,有劈威兩半蛇的屍體,我的腿上,儼然還有著蛇咬的傷口。
但,或許,最瞭解的玄憶的,真的是他的母親,哪怕,這位母親隔了十多年未見他,卻仍是知子莫如母。
“景王,你——”他緩緩啟唇,語意裡卻不再平靜無瀾,而是帶著隱隱的怒意,終於在此刻,不再加以絲毫的掩飾……
第廿四章 憶VS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