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4 頁)
才師,歐陽詢就越州求得之”。)以武德四年入秦府。貞觀十年,乃拓十本以賜近臣。帝崩,中書令諸遂良奏:“《蘭亭》,先帝所重,不可留。”遂秘於昭陵。
這段故事,雖有些情節與何延之所說不盡相同,但基本意思是一樣的,依然是把《蘭亭序》說得十分神乎,讀之仍使人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不過,總的說來,歷代比較流行的說法乃是:東晉永和九年(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與謝安、孫綽等人,會於會稽之蘭亭。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諸詩友飲酒唱和,得詩三十七首,積成一集,王羲之即席揮毫,寫下了《蘭亭序》。由於愛好書法的唐太宗李世民特別欣賞王羲之,認為“盡善盡美”者只有王羲之,他尤其喜歡這個字帖,所以斷然肯定系王羲之真跡。其後的許多帝王和士大夫也這樣宣揚,使《蘭亭序》帖一直享有盛譽。這一說法多少年來幾乎是書法界和書法史的定論。
說“幾乎”是“定論”,是因為對於《蘭亭序》帖究竟是否王羲之所作,還是有人不斷質疑,儘管質疑的人不是很多,且終未成大氣候。
較早的質疑是停留在問題的表面,即懷疑為何在唐以前一些史籍叢帖未見入載,只是在唐之後經過唐太宗的特別“青睞”,又經宋元明清歷代帝王“欣賞”及許多封建士大夫的附和迎合,群起“詠贊”,才把它抬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
當然,許多人都不否認該帖有其不可低評的藝術價值,但也有人對其評價不高,認為既經鉤摹,即難看出真正的王羲之的筆法精神。
應該說,這些質疑並未觸及到問題的核心。
直到清代晚期,先是咸豐年間的趙之謙隱隱約約地提出了對《蘭亭序》帖作者的懷疑。他是話中有話,說:
重二王(王羲之、王獻之)書,始唐太宗。今太宗御書碑具在,以印證世上二王書無少異。謂太宗書即二王,可也。要知當日太宗重二王,群臣戴太宗,摹勒之事,成於迎合。遂令數百年書家尊為鼻祖者,先失卻本來面目,而後人千萬眼孔,竟受此一片塵沙所眯,甚足惜也。此論實千載萬世莫敢出口者,姑妄言之。阮文達(元)言:“書以唐人為極。二王書,非唐人摹勒,變不足貴。”與餘意異而同。
這段話說得曲曲折折,什麼“謂太宗書即二王,可也”;什麼“數百年書家尊為鼻祖者,先失卻本來面目,而後人千萬眼孔,竟受此一片塵沙所眯”;什麼“此論實千載萬世莫敢出口者”,無非是說《蘭亭序》的作者問題,實在是值得懷疑和商量的。謂“數百年書家尊為鼻祖者,先失卻本來面目”,是告訴人們從《蘭亭序》帖中是看不到王羲之的“本來面目”的,這豈不是明明白白地說《蘭亭序》帖的作者不會是王羲之嗎?
而到光緒十五年(公元1889年),廣東順德出了個李文田,他比趙之謙就更勇敢、更直截了當,根本不顧世俗之見和千年定論,直白地指出《蘭亭序》實非王羲之所作。
李文田是在為別人(端方)收藏的《定武蘭亭》寫跋文時,發表出自己的這一看法的。他對《蘭亭序》帖提出了幾點懷疑,最後的結論是連《蘭亭序》文章都不一定是王羲之寫的。因此,“文尚難信,何有於字?”
這一問頗為有力,因而也就從根本上否定了王羲之是《蘭亭序》帖的作者。
他的話不算很長,不妨全文錄在下面:
唐人稱《蘭亭》自劉《隋唐佳話》始矣。嗣此,何延之撰《蘭亭記》,述蕭翼賺《蘭亭》事,如目睹。今此記在《太平廣記》中。第鄙意以為:《定武石刻》未必晉人書,以今所見晉碑,皆未能有此一種筆意;此南朝梁陳以後之跡也。按《世說新語·企羨篇》劉孝標註引王右軍此文,稱為《臨河序》,今無其題目,則唐以後所見之《蘭亭》,非梁以前之《蘭亭》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