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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深呼吸——」
奚蕊的意識愈發模糊,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聽著產婆的話用力,只覺得整個人從下而上,都快要被這劇烈的疼痛撕裂。
「公爺,夫人力氣太小,再拖小世子怕會窒息而」
「救她。」
穩婆怔住,似是沒反應過來他在指什麼。
「孩子可以沒有。」
祁朔半跪在塌邊,摸著她的臉,喉嚨發緊,字字句句像是從齒縫中擠出,艱難無比:「但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便要你們全部為她陪葬!」
男子聲音森然厲絕,彷彿浸染了雪山之巔的冷冽,一字一頓,似要將此處凍結成冰。
產婆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當下嚇得臉色煞白,雙腿止不住哆嗦。
男子的手掌穿插過奚蕊的五指,掐入他手背的指甲已經滲出了絲絲血痕。
她想要鬆開,卻被他握的更緊。
看她口中快要咬爛的被角,祁朔心如刀絞:「咬我。」
他眉尾下撇,輕聲哄著讓她鬆口,卻不想奚蕊微側過頭躲了過去。
她緊擰著眉,大口喘息,氤氳淚花的眼堪堪對上他眼底快要溢位的疼惜。
她勉強地扯起慘白的唇:「可是我捨不得」
語落,祁朔胸腔驀地收緊,剛想開口,便見她伸出另一隻手搭在了二人交握的手掌上。
她閉了閉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握住他手掌的手緩緩收緊,又高揚起脖頸。
「啊——」
伴隨著女子撕心裂肺的痛呼,一聲嬰兒的啼叫響徹室內。
外面著急打轉的一眾人瞬間聽下腳步,就連清醒了一些又嚷嚷著折回來的太皇太后都停滯了呼吸。
「生了,生了,是個小世子,母子平」
穩婆手持剛被開水燙過的剪刀剪斷臍帶,恭賀的話未說完,便見奚蕊唇邊溢位了血。
「這這」穩婆慌忙地往下看,可是並未有血崩的徵兆。
「蕊蕊!」祁朔心口一緊,手指搭上她的脈搏。
脈象虛弱無力,不對生孩子怎麼會吐血?
視線忽然掃視到她脖頸處一抹淡淡的血痕,他瞳孔驟然一縮。
那是
指尖顫抖著覆蓋上那抹血絲,可怖的猜想頓現。
祁朔僵硬著轉過頭,瞧見不遠處一隻小巧的銀鐲開著口跌落在不遠處,而在那之上,極細的銀針朝外冒出了個尖。
她用他給她防身的毒針
刺傷了自己。
「蕊蕊,別睡蕊蕊」祁朔耳邊嗡嗡作響,素常的理智消失殆盡。
他手掌哆嗦著想去擦拭她唇邊的血,卻引得她咳出更多。
「太醫——」
顧不得什麼產房血腥之防,祁朔驀地起身繞到屏風外拽出太醫院正扔到榻前。
太醫院正連滾帶爬著起身,可搭上脈搏時得出的卻是同樣的答案:「夫人中的這毒見血封喉,只是她剛剛不過擦傷,本不致命,可生產血氣湧動,這才啊——」
話未說完,整個人便被祁朔一把掀飛。
他不想聽這些,他一點也不想聽這些!
大口的血從奚蕊口中溢位,她虛弱地抬起眼皮,微涼的手指摸到他的腕:「夫君……咳咳……」
聽到她的聲音,祁朔立馬抓住了她的手貼在臉邊:「我在。」
「我突然想到……好久之前我說心悅你……要為你守上三年……」
奚蕊努力彎起一抹淺笑:「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就……這般有氣節……」
「我若是死了,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要給我守節三年」
「蕊蕊!」祁朔紅著眼打斷她,聲音顫抖得厲害,「你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