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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在人們的遺憾聲中又開演了,老梅感激地握住了他,熱乎乎地揉著他的手。
“你說剛才那個光屁股的妞好看麼?我都沒注意她長啥樣……”他輕聲對重又陷入劇情的老梅說。
“你個流氓,那麼噁心的東西你都看……”陳麥覺得手背上一疼。
“又不是我要看的,突然蹦出來了,閉眼都來不及啊。”
“啥樣兒?”
“什麼啥樣兒?你不是說不想看麼?”
“哎呀你壞!那玩意兒啥樣兒?”
“和香腸似的,和我的差不多……”
“你個流氓!”
“那我怎麼說?我就這一個參照物啊……”
“那個女的呢?”
“她沒有……”
“我不是說那玩意兒,她好看麼?”
“不好看。”
“我覺得有點像馬大蔥……”老梅說。
“喂?你不是沒看麼?看得比我還細啊。Ⅴ⒐㈡嗯,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像,也挺好看啊……你這個什麼小屋有啥看頭啊?很討厭他們嗲嗲的臺灣腔。”
“你看他們的日子,我羨慕他們可以這樣相愛,雖然為世俗不容,但卻愛得這麼美,他們不用燒蜂窩煤,更不用像你一樣拿菜刀,哥哥也不用去打仗……”
幾滴眼淚掉在他手背上。陳麥忙抱住她。“我們在一起,什麼都會有的,你哥不在,我就是你哥。”
“德性!你哪有我哥帥!秦漢都比不上他。”
“你二哥呢,我比他帥吧?怎麼最近送你回家沒見他?”
“他拼了命學習,不到半夜都不回家,說要考北京去,以後要當個律師。”
“嗯,他的性格適合做這個。”陳麥並不奇怪,但一想到他的長頭髮,又覺得不搭調。
“你別每天就知道打架,多看看這個世界,我哥說咱們早晚都要離開這裡的……文革時我爸的腿就是被打斷的……平反之後,我爸卻還想著給國家好好幹幾年,可現在當我爸領導的,就是當年幕後組織批鬥他的人。這人鑽營了幾年,又莫名其妙地上來了。我爸也算老革命了,身上還有槍眼兒,就不明白為啥是這樣一個結果?”
“老人家身體不好,就勸他們別計較了,安度晚年算了。我爸在單位也是受氣,但那是他自找的,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貪小便宜吃大虧。但他的話沒錯,他說現在能當領導的,都是溜鬚拍馬登峰造極的大師,有本事的人上不去。說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留在軍隊裡。我覺得你哥是對的,你兩個哥哥都很了不起,你多幸運啊,不像我,獨苗一個,沒人和我玩,小時候就坐在房頂瞎琢磨,總尋思著禍害哪家,琢磨琢磨就大了,要不是遇到你,我還說不定咋樣呢,沒準就和大龍一樣了。”
“嘿嘿!你個愣球咋說話呢?你誇老梅就是誇出花來我也沒意見,啥叫跟我一樣了?你比我好到哪裡去了?”大龍在後面陰陽不搭地哼著說,想是受了涼,他開始打嗝,像肚子裡藏了個青蛙。
“老實看你的,瞎摻乎啥?”陳麥扔給他半包煙,讓他閉了嘴。
“媽讓我和我哥爭取離開陽關,到更廣闊的天地去……我媽一回家就聊她們單位那些噁心事,為了評個中級職稱,那些人什麼噁心事都做得出來。我爸說社會和從前不一樣了,文革後很多東西非但沒有根除,反倒滲進人們的骨子裡了,他覺得沒得救了……陳麥啊……我討厭這個城市了,沒完沒了的沙塵暴,沒完沒了的口號,沒完沒了的比賽,還有討厭的課程和馬大蔥。陳麥啊,我很羨慕你,可以寫那麼好的詩,我只能跑步,機械地跑步,我討厭這裡的一切,甚至討厭我自己了……除了你。”老梅說著,慢慢靠向他,輕輕挽住了他的手。
陳麥輕輕攬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