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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你儘管慢慢說,讓我先聽聽來龍去脈。如果真的需要牛某出面,牛某一定當仁不讓,甘效犬馬之勞。”
趙財東這才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愁眉不展地長長嘆了一口氣說:“唉!最近這世道不知怎的了,越來越不太平。我們村的那一夥不務正業的窮光棍,把人一天折騰得簡直連一小會兒都不得安寧。起先他們是抗租稅、欠賬不還,這您都知道,不消說了;如今是見你的什麼東西,他們就都偷了……”於是趙財東忿忿不平,添枝加葉地就把他家兩次被盜的事件向牛保國講述了一遍,並且確鑿不疑地指控他家丟的這些東西全都是他們村的趙鎖子帶人偷的。趙財東在控訴趙鎖子偷他家棉花的過程中妄加捏造,隨意穿鑿附會,竟然把事情說得繪聲繪色,有鼻子有眼,有根有梢的,不由你不相信。最後他懇切地請求牛保國為他做主,親赴他們趙村偵破查辦。
牛保國聽了趙財東的這一番訴說,一時信以為真,義憤填膺地說:“這還能弄得成事情?鄉有鄉規,村有村約,凡事都得要有個規矩—無規矩則不成方圓麼。長在地裡的田禾瓜果,要是人人都這樣亂來胡偷,那還成什麼世道?要是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鄉公所再不出面管一管,那麼社會豈不就亂套了?長此以往,這村裡人還能安居樂業嗎?”他立即就向趙財東忿忿不平地拍著胸脯,慷慨激昂地表態說,“走!咱們馬上到你趙村去把這件事情調查、瞭解清楚。我一定得要弄它個水落石出,給你個說法。”
孟至鄉的大鄉長牛保國帶著他那兩個雄赳赳、氣昂昂的護兵,威風凜凜地來到了趙村,根據趙財東為他們所提供的線索,有重點地挨家挨戶進行搜查。結果很快就從趙鎖子家裡的樓上搜出了據說是趙財東家在場面上曬棉花的一椽竹箔子,但是卻沒搜出來一瓣棉花。這樣以來趙鎖子到底偷沒頭趙財東家的棉花,誰又能說得清呢?就連趙鎖子一時也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不清楚自己的家裡怎麼會有趙財東家曬棉花竹箔子,他即使渾身是口這時也難以為辯白。牛保國此時一看人贓俱獲,自然怒不可遏,不由趙鎖子分說,就指使他手下的兩個護兵強行把盜竊嫌疑人趙鎖子扭到鄉公所去了。牛保國原本打算先把涉嫌盜竊的趙鎖子拘控起來,然後再對案情作進一步的查證、落實。誰知道趙鎖子對此也不驚慌,他心裡有底兒。常言說得好:“肚裡沒冷病,不怕吃西瓜。”他斷定孟至鄉鄉公所無權僅憑從自己家裡搜出來了趙財東家一椽曬棉花的竹箔子,就認定自己偷了趙財東家的棉花,從而給自己定案。鄉公所不論怎樣想替趙財東說話,也不可能不依法辦事,平空給人捏個罪名。於是他剛烈硬氣,理直氣壯地就隨著牛保國他們來到孟至鄉鄉公所。
趙鎖子來到鄉公所,一見牛保國那模樣—留著個大分頭,頭髮梳得連一根兒都不亂,肩頭斜挎著把盒子炮,高蹺著二郎腿,坐在一把油光錚亮的太師椅上,嘴裡叼著一根長長的黑捲菸,笨狗扎著個狼狗勢,肚子裡的那氣就不打一處而來了。他心裡暗想:“你一天到底算個什麼貨哩麼。你的那些事情以為誰不知道,一條沒德行的狗。”共產黨華陰地下黨組織自牛保國投靠了國民黨以後,就曾向趙廣鎖他們秘密告訴過牛保國的前前後後,並且指示趙鎖子暗中密切注視牛保國的行動,切忌他幹出有害共產黨、有害革命事業的事情。當然這些事連同趙鎖子的身份,牛保國他自己是一點兒也都不知道的。趙鎖子一邊在心裡暗暗罵著牛保國:“你他媽的一天目中無人,扎屁勢哩!”一邊板著面孔問牛保國:“牛鄉長,我問你,你憑什麼把我弄到你們鄉公所裡來?”牛保國這會兒顯得十分的冷靜,他不慌不忙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了身子,一邊故作悠閒地抽著煙,一邊在趙鎖子面前來回不停地走動著,過了好大一會兒工夫後,才高深莫測,慢條斯理地說:“今早你們村的趙財東,一大早來報案,說他家一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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