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5 頁)
他睜開眼睛,立馬被灼眼的白光照得睜不開眼。他眯縫著眼睛,看見兩個人站在他身前俯視著他。一個是提桶子的小個子,看著像山精,另一個是當時在公寓樓裡架住他胳膊的人,看著比較面善。
“醒醒!”
“山精”又往彼得森身上倒了點冰水。彼得森的脖子劇烈顫抖著,腦袋不斷地磕在牆上,咚咚有聲。他躺在地上,渾身溼透,瑟瑟發抖。
“山精”踏著步走上樓。善麵人蹲坐下來,滿臉同情地看著他。彼得森再次失去意識,夢境和現實之間的界限變模糊了。對他來說,那個小個子成了當年在他村裡避難、後來被遣送回法國的猶太人。
“我很抱歉。”彼得森呻吟道,他的牙齒冷得直打戰。
“嗯,我知道,”善麵人說,“我知道你很抱歉。”
彼得森開始咳嗽,他咳得乾嘔起來,嘴裡盡是痰和液體。
“你要去見大人物了,格哈特。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不過會讓你的腦子清醒一些。”彼得森又捱了一針,只不過這次是在胳膊上。善麵人打起針來很專業。“你可不能腦子暈乎乎地跟大人物說話,格哈特。你好點了嗎?腦子清醒點了嗎?”
“嗯,我想是的。”
“很好。跟大人物說話的時候,你可不能犯迷糊。他想讓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他需要你的思維像釘子一樣敏銳。”
“我好渴。”
“我不懷疑這一點。這幾天你都忙著呢,還調皮得很。只要你跟那個大人物合作,我敢肯定他會給你東西喝的。要是你不合作——”他聳了聳肩,努了努嘴,“那你還會下來的。到時候就不止潑冷水這麼簡單了。”
“我好冷。”
“我能想象得出來。”
“我很抱歉。”
“嗯,我知道你很抱歉。要是你跟那個大人物道歉,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他會讓你吃飽穿暖的。”
“我願意跟他談談。”
“跟誰?”
“我想跟那個大人物談談。”
“我們要不要上樓去找他?”
“我很抱歉。我想跟那個大人物談談。”
“走吧,格哈特。來,抓住我的手,我扶你上去。”
42
義大利,馬萊斯·韋諾斯塔
加百列穿著一條筆挺的卡其色褲子和一件柔軟的米黃色毛衣,毛衣的肩部和腰部尺寸特別合身。他舉手投足之間無不表現出春風得意的架勢,這正是他想傳達的資訊。伊萊·拉馮領著彼得森進入房間,把他按到一張硬邦邦的高背椅上。彼得森坐在那裡,就像面對著行刑隊一樣,眼睛盯著牆壁。
拉馮自行退了出去,加百列坐在原處,眼睛看著下方。他從來不是會為勝利慶功的人。他比大多數人都知道,在情報這一行,勝利往往只是一時的。有時候過一段時間來看,它們甚至完全稱不上是勝利。不過這次他還是因為事情的峰迴路轉而陶醉了一小會兒。不久前,兩人的位置還是完全顛倒的。加百列是拘留犯,彼得森是審訊人——那時的彼得森穿著合身的灰西裝,處處表現出瑞士高雅紳士的倨傲。如今,他瑟瑟發抖地坐在加百列面前,身上只穿著一條褲衩。
他們中間隔著一張富美家公司生產的白色桌子。桌上沒什麼東西,只放了一個馬尼拉紙質資料夾和加百列的大咖啡杯,裡面裝著熱氣騰騰的咖啡。跟彼得森的地下囚室一樣,這個房間的地板也是赤陶土色的,牆上刷著灰泥。百葉窗是關上的。隨風飄飛的雨點在窗玻璃上打出擾人的節拍。加百列給了彼得森一個嫌惡的表情,然後陷入了沉思。
“你以為你這麼幹能逃脫得了嗎?”
打破沉默的是彼得森。他說的是英語,但加百列馬上跟他說起了德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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