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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飢餓的時候看到食物本能反應就是先咽一口唾沫,接著伸手往嘴裡塞,阿琅也不例外。她不怕糕點被人下毒,若要殺她,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要真有毒,那她也要做個飽死鬼,精神飽滿地上路。
一口糕點一口茶,滿足了口腹之慾,便覺有些發困,混混沌沌,不多時,來了幾個人,阿琅已聽不真切,隱約聽到「大夫」一類的隻言片語,直到人中被紮上一針,她才悠悠醒轉過來。
「如何?」
「回老爺話,這位小爺手掌被利器所傷,是……是以失血過多,加之天生血虧……才、才致使暈厥,待小人開一帖補血益氣的方子,按時服藥,不日將痊癒。」
阿琅這才看清眼前兩片唇瓣一張一合的山羊鬍子老爹是曹元亨叫番子請來的大夫,他弓著身子抖個不停,不是上了年紀講話不利索,而是進了東廠嚇得牙齒打顫。
她竟不曉得自己天生血虧,好在方才那一刀割得不深,否則她怕是早就兩眼一翻見西天佛祖去了。
「你這手上的傷怎麼弄的?」大夫揪出了阿琅失血的原因,傷口暴露,宋世良塞給她的匕首自然也藏不住了。
大夫剛給她上藥包紮完畢,曹元亨就急著問話了。
阿琅交出了匕首,也交代了自己並沒有什麼咯血癥,方才不過是想用障眼法為自己脫身。曹元亨拿著匕首把玩了一番,道:「你倒是膽兒肥,敢帶利器進東廠,咱家就不信宋世良能讓你矇混過關。」
曹元亨已猜到這把匕首的原主人是宋世良,可他並不把此當一回事,反而好奇宋世良竟會把如此貼身之物交給一個毛頭小子,愈發覺得眼前乾癟瘦小的阿琅來歷不凡。
「小人該死!」猝不及防間,阿琅跪倒在曹元亨跟前,伏低了身子,「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從宋同知身上偷了這匕首防身,求公公開恩,莫要告知宋同知!」
曹元亨低頭掃了一眼,真是個會耍心眼的小子,心知處於不利之地,便轉首想法子為自己脫身,若能為東廠所用,必大有裨益。
「這匕首是你偷的?」曹元亨擺了擺手,番子領著大夫下去開方,心思落在阿琅身上。
督主既然交代他看管好此人,他便順水推舟,好好會會他。
阿琅猜不到曹元亨的心思,可她明白自己的處境,撒了一個謊便要以千萬個謊圓下去。這場遊戲,無非比的是誰更狡詐。
「回公公,確實是小人所偷。」
「宋世良是何人,你一個毛頭小子竟也能近得了他身?」
「宋大人生性多疑,身手也了得,小人自然難以接近,唯有趁其不備,再順手牽羊……」阿琅滿嘴胡言,曹元亨又問:「錦衣衛可是待你不周,才使得你冒著風險去偷匕首防身?」
東廠與錦衣衛勢不兩立,阿琅見準了勢頭,無論曹元亨信她與否,她只管開口吐錦衣衛的髒水,絕大部分是她多年道聽途說得來的訊息。
「既然你如此憎恨錦衣衛,咱家給你一個洩憤的機會如何?」曹元亨蹲下身,把匕首遞到她面前,阿琅道:「請公公明示。」
曹元亨輕聲輕氣道:「咱家放你出去,你用這把匕首殺了他。」
阿琅驚愕抬頭,與曹元亨四目相對,陰險小人的嘴臉莫過於是,但阿琅知道,他在試探她,而不是真的信她敢殺宋世良。
「不敢啊?」見阿琅驚恐的模樣,曹元亨拔開匕首的鞘,一道寒光照在阿琅臉上,阿琅額頭貼地,作苦苦哀求狀:「求公公開恩!小人實在沒有這個膽量刺殺宋大人!恐怕還沒等小人拔出鞘,小人就要葬身在宋大人的繡春刀下了!」
「貪生怕死,唯利是圖……甚好。」曹元亨低吟幾句,忽地將匕首插回鞘中,道:「既然你不敢殺宋世良,那便隨咱家進宮罷。」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