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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昌伯的爵位是皇帝御賜,祖上立下過汗馬功勞,功勳赫赫,即便世襲的高祿無所作為,那也是天子之人,要制裁也必須由天子制裁,而絕非由一介布衣。
百姓畏懼錦衣衛的氣勢,縱然心中百般怨懟,也不敢再公然造次,只能眼睜睜目送大隊押著高祿和一箱箱金銀財寶前往郊外碼頭,準備坐船回京復命。
這一趟下江南,來得快,去得也快,捉拿朝廷要犯,刻不容緩。
「阿姐……」阿玕也在人群中,自從那天阿琅代替他進順昌伯府,他這幾天便一直守在門外觀察動靜,想找準時機混入府中救出阿琅。
沒想到今天一早聽說錦衣衛抄了順昌伯府,他震驚之餘又極為擔心。而得知錦衣衛抄家的原因後,阿玕更加痛恨自己,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朝廷派錦衣衛來捉拿順昌伯,除了抄家,還要帶那批被殘害的少年與幼童回京作證,阿玕知道阿琅也在其中,錦衣衛難以對付,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解救出阿琅,於是他混在人群中靜觀其變。果然在錦衣衛隊伍的最後,看到一群低著頭的受害人,只是他找來找去找不到自家阿姐的身影。
最後,在挑擔的籮筐裡發現了阿琅。
阿琅雖然始終埋著頭,但她穿得衣裳布滿補丁,她縫線喜歡交叉,極具個人特色,因而被阿玕一眼鎖定。
阿玕雖不明白為何自家阿姐被人裝在籮筐裡挑著,但見她安然無恙,便先鬆了一口氣。
錦衣衛要帶阿琅進京,阿玕阻止不了,只能尾隨其後,追隨阿琅。
阿玕在追蹤方面是門外漢,才離開人群沒有多久,就被錦衣衛察覺了行蹤,只是他們得到了宋世良的指令,按兵不動。
離城十里,已是城郊僻壤之地,前行的隊伍於途中停歇了片刻,阿玕依舊沒有現身,宋世良也沒有讓人把他揪出來。
畢竟是個孩子,他不曾放在眼裡,此行任務艱巨,關乎錦衣衛與東廠之間的存亡利益,他必須順利完成任務,沒有必要為此打草驚蛇。
錦衣衛偵查百官動向,東廠也時刻盯梢著錦衣衛的一舉一動。
傍晚時分,公孫懷剛從西苑稟事完畢回到司禮監值房,渾身疲憊。
他卸下雨服,沒等曹元亨支聲,前呼後擁,司禮監的幾名長隨端茶的、端盆的、持巾的……一個個前來伺候左右,服侍他擦臉洗手,替他洗腳,事無巨細,十分周到。這麼多年,也就只有曹元亨待他是真的忠心耿耿,做什麼都令他稱心如意。
公孫懷單手撐著頭,一雙鳳目微微闔著,眉頭卻無半點舒展,曹元亨察言觀色,最是清楚他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十年前一場大雨,令他留下了一到雨季就會頭疼心燥的病根,縱然太醫院人才濟濟,也只能靠一些針灸的方式替他暫緩疼痛,無法根治。
曹元亨也曾派人到民間遍訪名醫,均無所獲,況且一聽是東廠出動找人,個個都嚇破了膽,早就溜之大吉、隱姓埋名。
「這場暴雨下得真不是時候。」曹元亨為他提心弔膽,卻也毫無對策。
「一場暴雨而已,尚且撐得住,都讓他們下去罷。」公孫懷閉著眼,無力地揮了揮手。
曹元亨屏退了閒雜人等,上前一步,輕聲試問:「督主,可要喚太醫前來?」
「不必折騰了,來了也左不過在我腦袋上扎兩針。」他信不過太醫院的人,不是他們的醫術不夠好,而是他們不值得信任。
這點疼痛,算不得什麼,他總能撐過去。
「永安那邊怎麼樣了?」
「宋世良已經抄了高祿的家,果真搜出了大量錢財,還有數十名幼童和少年,正在返京途中。」朝廷在全國各地派駐太監鎮守,任何地方上的情報直接向東廠上報,東廠番子收集情報後再由秉筆太監曹元亨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