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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零,紛紛墜進暗沉的水面,融解消失,這幅顏色似乎有些熟悉。對,就像富子女士看著我的眼神,彷佛是對人招手的萬丈深淵,連時間都能洞悉……
我猶豫半天,正想掉頭的時候,驚覺另一艘船從後面趕來,雪花模糊視線,但劃過水面的漆黑船影相當清楚,跟我這艘快艇一樣。
「喂──!」看來對方也發現我,他在船上大喊揮手,是覺的聲音。
「這裡!」我也用力揮手。
「早季,太好了,追上啦!」覺氣喘吁吁地說:「雪下得這麼大,我還以為這次要在雪地上找你了!」
「怎麼了?你不是被教育委員會審問嗎?」
「對啊,昨晚被抓去囉嗦一次,就那個叫鳥飼宏美的臭女人有沒有?她還叫我今天再去,我都做好這次會被處分的心理準備了。」
「你奶奶在,不會有事。」
覺好像還不太清楚富子女士究竟是他的誰。
「嗯……應該是富子女士在罩我們。我今早一直在小房間等,好不容易才能出來,就要我來追早季。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嚇一大跳。」
「你現在知道狀況了嗎?」
「是啊,我們得把真理亞跟守帶回來。」
知道這件事就夠了。
這次情況不同,我們已經知道守的雪屋在哪裡,儘量藉由水道抄捷徑。首先穿過櫟林鄉到水道終點,然後讓快艇像雪橇一樣在雪上滑行兩百公尺左右,沿途撞到不少碎石,船底傷痕累累,但現在根本管不了這麼多。
抵達利根川時,我們像爬山求水的鰻魚,趕緊逆流而上約兩公里,再次登陸。避免快艇被沖走,我們讓整艘船都上陸,這才發現船身側面有象徵「神之眼」的町徽、紅色編號以及標示所屬單位的梵文。平時象徵大日如來的梵文??很少出現,我們是第一次看見。這可能是倫理委員會的船,而且從沒被人這麼亂來的使用過。
我們穿上雪板,背上揹包。
「好,走吧!」
時間剛過中午,但天色陰暗,感覺已近黃昏。雪不停飄落,冰冷空氣迎面襲來,宛如刀割。
我們踢著雪,拉著看不見的繩索,筆直登上緩坡。
5
我得承認自己是路痴。
我跟覺在化鼠窩裡徘徊時,我提到自己不太擅長記路,但事實比「不太擅長」更殘酷,我不會迷路的地方只有熟悉的鄉道和插有路標的水道。
「嗯……應該往這裡吧?」
覺跟我相反,方向感好得像只候鳥,但從不同方向前往上次的場所,他不時停步猶豫。
「應該是吧。」他每次問,我每次敷衍。
我毫無線索,束手無策,但覺似乎生起氣來。
「早季……你是不是根本沒在想?」
「我當然有啊。」
「那能不能不要這麼敷衍?」
「就說我有在想。」
覺無奈地搖搖頭,喃喃自語地驅動雪板登上山坡,我偷偷踩著他的鞋印以方便跟上。我當時真的太樂觀,以為抵達真理亞他們的雪屋就大致上完成任務。我甚至覺得和覺會合就已經完成一半。
「咦?我們不是走過這裡?」
穿過高低起伏的雪地與竹林,翻過一座高山頭,眼前的景色似曾相識。
「還是搞錯了?這附近應該有雪橇的痕跡啊……」
覺看著滿是細雪的山坡,一臉遺憾,整天下來累積不少雪,大部分痕跡都消失了。
「噯,可是一定這裡沒錯!」我信心滿滿地說,但覺的反應卻很冷淡。
「你怎麼敢說是這裡?」
「因為我有印象啊。」
「騙人吧?早季明明連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