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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從之搖頭一笑,“有些事,天命所在,人力難挽。我費盡心力,也不過徒勞而已,那時我十分不忿,暗道人定勝天,若是我足夠強,就一定不會再被所謂天命左右。”
薛寅眼珠微微一動,“然後呢?”
柳從之微微一嘆,“轉眼已是十年,此毒發作,我終究仍是被天命左右。”
薛寅道:“你可從命?”
柳從之淡淡道:“既然未死,如何從命?”
薛寅於是閉口不言。
山洞外冷雨淅瀝,連綿一夜,待到天亮時,雨化成了雪,又成遍地銀霜。
☆、第60章 漫漫長路
靜夜冷雨,纏綿悽惻裡又帶那麼一分雅緻,還算是不錯的景緻,可惜等雨變成了雪,事情就變得十分不樂觀了。
雪這玩意,看著好看倒是不假,但好看之外,還真數不出多少益處。大雪紛飛,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出行困難,薛寅坐在山洞口子上,望著外面漫山白雪發呆,柳從之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如今又是這麼個破天氣,他們這路是要怎麼走?
柳從之也醒了,遠遠看著這雪景,笑道:“我們出發吧。”
“這是要怎麼走?”薛寅回頭看他。
“走著走。”柳從之眼也不眨,“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再弄一輛馬車。現在下雪,趕路可能會慢個半籌,所以不能拖,需要儘快出發。”
薛寅懷疑地看他一眼:“你能走路?”
柳從之笑道:“傷的又不是腿,有什麼不能的?”
既然柳從之這個傷患都如此說了,薛寅自然也無話可說,兩人整好行裝,接著開始衝著那漫山白雪……開始了他們艱難的跋涉。
路漫漫求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以兩人之身份,落魄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世間罕有的獨一份兒了。
然而這世上禍福向來相依,兩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滯留山洞內磨磨蹭蹭的時候,就有一隊人馬風風火火地趕向了北邊,恰好和他們錯過了。
卻是宣京城裡坐著的那位,掘地三尺也沒找著人,後知後覺終於醒悟人這已經是混出去了!馮印不用想也知道柳從之會去哪兒,他反了柳從之,可不是人人都反了柳從之,畢竟柳從之這個皇位不是白來的,其一自然是因為他能打能幹,但這世上能人比比皆是,可不是誰都能做成皇帝,柳從之最可怕的一點,在於他能服人。
性情陰冷如傅如海服他,奸猾狡詐如袁承海服他,甚至連顧青徽那種滿口仁義道德的書生也服他,馮印對這些心知肚明,也知以他自己脾性,絕做不到讓這些人真心服從,故而他一不做二不休,先是以雷霆手段拘禁了顧青徽,又令袁承海禁足,唯有剩下的傅如海與他交情尚可,也未對馮印逼宮一事做出任何過激反應,馮印見這人手中已無兵權,不過是隻沒了爪牙的虎,於是也不多加為難,畢竟馮大人忙得很,要為難的人多了去了,馮大人實在是貴人事忙,忙得自己怒火沖天,旁人看著,都得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
宣京封城第三天,馮印迫於壓力解了封城令,而後琢磨著柳從之定然已經跑了,便差人出城向北,沿路追尋。他思忖柳從之定然會向北尋求援軍,便派人在北邊諸城關口盤查,卻不料他派出的人騎著馬一路馳騁如風,落魄如薛寅柳從之卻是一路只用雙腳趕路,找人的人風風火火向前,反是把沒上路的正主給落下了,嗚呼哀哉,時也命也。
忙得不可開交的馮大人做的事情卻是遠遠不止如此,左右柳從之都被馮大人一張鐵嘴說成了是死的,不容再翻案,馮大人便再接再厲,搖身一變成了代行皇權的攝政將軍,接著又大肆清洗朝堂,排除異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自己弄得明也正、言也順了——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宣京乃是首都,首都換了人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