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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遙盯著地上的人,「秦沈,你可有後悔?」
「我後悔什麼?」秦沈早疼得要瘋了,卻躺在地上只管哈哈大笑,「我叫這妖孽現了原形,我與他陪葬又怎樣?」
田世銘道,「你為何如此憎恨齊相?」
「齊相?」秦沈嘶聲大叫,「他算是哪門子的宰相?哪一朝宰相拿旁人的清白與自己鋪路?」
他這一聲極其尖銳,男人循聲而動,喉間格格作響,發出瘋狂的嘶叫之聲——聲音不像人,倒似瀕死的獸。穆遙幾乎抱不住他,忙貼在他耳邊道,「別害怕。」
男人冰冷的唇貼在穆遙心口,聲音如碾壞的琴軸,「我不是,不是——」
「我知道,沒有在說你,你別怕。等馬車過來,我帶你回家。」穆遙安撫過,仍然不放心,更加用力掩住男人雙耳。
那邊秦沈越發叫得尖利,「丘林汐那個花痴看上的明明就是齊聿。齊聿他自己不肯,便攛掇著丘林清拿我頂了他,去伺候丘林汐那個花痴——什麼齊相,什麼宰相,哪家宰相手段如此下做?若不是我頂了他,他也就是一個稀爛的貨色!給丘林汐那個花痴暖床的稀爛的貨色。」
懷中身體僵硬如石,穆遙有一個瞬間極度的後悔——方才那一刀怎不直接砍斷秦沈的頭。
「北穆王——穆遙——」秦沈已經點著她的名字叫,「這貨色已經現了原形,你還抱著他做什麼?你難道還要同這貨色結親嗎?」
穆遙皺眉。
「他在北境早烙了印子,那然王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然王的人,跟牲口一樣,烙了印子的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嫌髒?」
穆遙手臂死死掩在男人耳畔。回頭想催促車馬,才見遍場連著快死的秦沈只有四個人——方才為圖隱秘,把所有人都攆走了。
田世銘不知底裡,生硬地罵一句,「你……你如此對待齊相,簡直喪心病狂——」
「我喪心病狂還是他喪心病狂?」秦沈雙目血紅,「我替他受盡烏糟事,還替他離間丘林清和丘林汐,我換來的是什麼呀?」他又轉向穆遙,「你知道我換來的是什麼嗎?他怕我回朝出去說他的髒事,便把我關在四方院子裡,活人都見不到一個——他要把我關到死!北穆王,金尊玉貴的北穆王,你不是給了我紅豆嗎?可惜沒有用,沒有用你知不知道?尊貴的北穆王,為什麼沒有用,你不是封王了嗎?你管不了齊聿嗎?你告訴我!」
穆遙久久吐出一口濁氣,「秦沈,你既然在北塞就與齊聿相識,應知齊聿是個病人,他只是一時糊塗,絕不是要把你關到老死——我們原本就是要放了你的,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她越說越覺無力,「事已至此,多說無用,你今日以如此酷烈手段對待齊聿,我定然是饒不過你的——你如果有遺言,現在便說吧。」
「一時糊塗?這種人,你把他當寶貝——」秦沈被疼痛和憤怒激得近乎瘋狂,哈哈大笑道,「齊聿命可真好……可真是好命啊——我為什麼就沒有這麼好命,天,老天——你好不公平——」
他瘋狂大笑,斷了半邊的腰下汪的血足有深深的一窪,看著十足駭人。穆遙皺眉,「田世銘,給他一個痛——」
一語未畢,後臺內衝出一個人影,連哭帶嚎,直撲到秦沈身上。
是一名錦衣婦人。田世銘定睛一看,驚叫,「趙夫人!」
穆遙第一回 見這位太傅遺孀。約摸四十上下,徐娘半老卻仍風韻猶存,一眼便知當年定是一位絕色美人。即便現在,趙夫人仍然身姿窈窕容貌艷麗,除了面上的粉稍厚,眼角有隱約一點魚尾紋,幾乎看不出年紀。
趙夫人手足無措地跪坐一旁,既想同秦沈裹傷,又不敢碰他斷了半邊的腰,乍著手叫,「御醫,快傳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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