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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無二致?」丘林海搖頭,「但凡北穆王能有一言半語交待,我至少能阻了丘林清,不叫她折辱齊監軍,給人家烙上難與人言的罪印。」
「你怎麼知道?」
「什麼?」
「你怎麼知道……罪印?」
丘林海面露尷尬,「此事……王庭無一人不知。冬至日那回我在,大雪,丘林清代父王宴請諸部首領,齊……監軍就吊在宴飲廊下,高澄親自動的手。」
穆遙沉默一時,站起身,「額赫王請回,議過的事,請早日安排。」
丘林海點頭,「北穆王已如約將丘林清召至崖州,我定不會違背然諾。」
穆遙送走丘林海,頂著大風雪回住處。齊聿已經醒了,靠在榻邊,眼望窗外飛雪出神。
神情淡靜,目光明澈——餘效文果然神醫,說晚間恢復便是晚間恢復,一絲不錯。
穆遙走到榻前,齊聿感覺來人,立時低下頭。穆遙挨他坐下,握住他冷冰冰一雙手,「你怎麼樣?」
「我很好。」
穆遙看著他。男人自她入內一直眼睫低垂,躲避的視線和僵硬的身體——處處都寫著「我很不好」四個字。
男人沉默地坐著,忽一時道,「我走了。」
穆遙不吭聲,看著掌中一雙無血色的手慢慢退走,也不挽留。那雙手退出尺餘,忽一時頓住,又攀上來,死死握住她雙臂。
男人握著她,仍不肯抬頭,視線避在褥上。
穆遙雙手扶在男人瘦削的頰邊,迫他抬頭,男人目光同她觸一下就要躲,穆遙欺到近前,雙唇在濕而沉的眼睫上輕輕一觸。男人屏住呼吸,指上立時握不住,身體更坐不住,身不由主便往下倒。
二人借著擁抱的姿勢倒在榻上,男人恍惚地看著她,輕輕閉上眼,「穆遙……」他叫一聲,好像在做夢一樣,「……穆遙。」
穆遙一雙唇碾在男人緊閉的眼皮之上,漸漸嘗出一點鹹澀的水意,便退開一些,由著他去哭。
男人閉著眼睛哭了許久,張口叫一聲,「穆遙——」
穆遙「嗯」一聲。
男人又叫,「穆遙,穆遙……」
穆遙聽了半日不聞下文,漸漸不耐煩,稍一低頭——
後頭的話男人都嚥了回去。在穆遙溫暖的懷抱和親吻裡,他恍惚地想著——他的人生絕不能比現時更好,不如此時死去,終止在完美的瞬間,才是最好的結局。
穆遙撐起身子,指尖拂過男人微紅的眼角,「齊聿,你渴不渴?」
男人伏在他懷裡,疑惑地眨一下眼。
「一日哭一大缸子眼淚,不渴才是怪。」穆遙笑一聲,便推開他,仍將吊子裡的熱羊奶倒一盅,餵他喝。
男人果然渴了,足足喝過兩盅才搖頭不要,等穆遙放了盅子,他伏在榻上,抬頭望她,「今天我不走。」
穆遙點頭,「外頭好大雪,明日讓胡劍雄送你。」
「以後——」男人語氣低微,卻極堅決,「以後我每晚都過來,你等著我好嗎?」
「我不一定每晚來此——」穆遙說一半,忽然俯身,盯著他道,「監軍為何每晚過來呀?」
齊聿偏轉臉,「你不能來罷了,左右我每晚都在。」
穆遙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揚手放下帷幕,滾在榻上,笑個沒完。男人無聲地看著她笑,久久說一句,「別沾那些人。」
「哪些人?」經過昨日,穆遙只覺眼前這個會說話會生氣的齊聿可愛無比,越發逗著他道,「下官愚鈍,屬實不懂,監軍教我呀。」
「那些——」男人說不出口,難免氣滯,「就是那些,你是尊貴人,離他們遠些。」
穆遙看他眉目間滿是肅然,收了玩鬧之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