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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降道了聲謝，然後將半涼的茶水含進口中，澀苦的味道實在太過難受，但怎麼會有心境的痛苦？秦霜降不知不覺中飲完，又請傭人給她倒了杯。“果真是好茶。”

陳老爺子起身離開，也許秦霜降需要一個獨立思考的空間。他能做的，和該做的，在現階段，已經做完。

秦霜降徐徐喝下那苦茶。然後獨自走了出去，她不需要陳家的司機來送，冥冥中她是要靠近要融入，但是現在，她只能選擇逃避。秦霜降忘記了來時的路，她憑藉著方向感，出門後慢慢悠悠地往外走去，頭頂的烈日正盛，她有痛經的老毛病，但是沒有想到生完左一之後，這個毛病竟然無藥自愈。

在這廣饒的天地間，無父無母。再仔細想想，她與左驍，也是離婚的狀態，可以說，她是無依無靠。她在這被全方位呵護的這幾年間。都忘了左驍本身就身處在如此動盪的環境中。她想到自己跌跌撞撞地一路走來，在這個城市裡好不容易落腳，繁華的生活像是在空中建立的樓閣一樣，怎麼都不真實。她歷來都覺得自己是無根的浮萍，剛才在看到父母遺照的時候，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她打小就跟秦家父母不親。不似秦立夏那般黏膩，是不是早就有所感應？她一路想著一路走著，腳上沒有覺得疼，半根的鞋磨得腳後跟都紅了，她也不在意。

陳家所在的區，距離秦霜降和左驍的那個家中，要走上大半天的時間。秦霜降穿過鬧市，人潮擁擠的地鐵站，她上一回體驗到這個城市的交通如此擁堵，人群如此喧囂，還是在大學畢業趕著去林子輝的公司上班時。她機械性地跟著前面的一個馬尾辮女生投幣自助買地鐵票，然後莫名其秒地又跟著她上了通往城郊的地鐵。

快到家了是嗎？秦霜降看了看，大概還有快二十站。這樣擁擠的地鐵上，不可能有空座的。秦霜降拉著手環有點要站不住，她看到有年輕的媽媽抱著孩子，有年邁的老人拄著柺杖，更多的是剛剛下班的青年人。

哦，原來是趕上了下班高峰期。秦霜降沒有想到，自己步行了將近三個小時的，午飯都沒有吃，只有兩杯苦茶。她養尊處優的久了，現在身體有些吃不消。

“寒霜？您……是寒霜嗎？”

有個聲音在身邊響起，秦霜降不提防是叫自己，畢竟在外面公共場合，叫自己筆名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寒霜，你……不記得我了嗎？”因為秦霜降沒有回答，那個女孩又伸出手，拉了拉秦霜降外面搭著的開衫袖子。

秦霜降這才意識到，是真的有人跟自己說話。她往旁邊掃了一眼，發現自己剛剛無意識跟著的馬尾辮女孩，是熟人。“小喵？”

“啊，你還記得我！太好了，咱們好久都沒有見面了哦！真的是好巧，還能……還能遇上。”小喵當初就是在秦霜降畫室裡的助手，也是因為她，秦霜降的畫稿和原作才能被琳琅竊取，被攤上抄襲的惡名。

也許是小喵自己都想到這樣的往事，覺得對不住秦霜降，那後面的話，就自動聲音變小。

秦霜降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她都經歷過與秦立夏爭搶男人，與親生姐妹琳琅生死相鬥，往後還要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前夫開仗，哪裡有心思去計較這樣的小嘍嘍。“哦，是你呀。”

不慍不火，秦霜降的態度不算是好，她像是很冷淡的樣子。

小喵看著她，有點說不上來話。在她的眼中，寒霜大大相貌變了，長胖了一些，比以前削瘦到看著人心疼的樣子更好看。小喵見她沒有交談的慾望，也就不好意思再說。兩個人靜靜地在車廂內站著，沒有空座，誰也沒有再走開。等到人群稀少一點，小喵指著那個座位說道。“寒霜姐，那邊有位置，你看起來有點累了，去坐吧。”

“你去吧。”秦霜降努力平靜著心情，她不想跟左驍吵架，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