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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嘟嚕一嘟嚕的紫色花朵串串垂落而下,重重疊疊開了個轟轟烈烈。
雲翎不禁為這花色的美頓住了腳,又沿著花往下看。
長廊深處一個背影端坐在花藤之下,與他周身擠擠攘攘的花朵相比,頗為孤零寂寥。
那身影不看來人便知是誰,當下也不出聲,只是端起長廊欄杆上的酒壺,又往那夜光杯中徐徐添滿。
酒液盪漾,映著那貴公子的臉莫名寂寥如斯。他扭頭看了雲翎一眼,晃晃杯盞裡瀲灩的酒,“這是西域的名種赤霞珠,要不要嚐嚐?”說著拿出一個空杯,滿了一杯遞給她。
雲翎喝了一口,評價道:“有點酸……咦,你一向喝白酒,怎麼突然改喝葡萄酒?”砸吧砸吧嘴,又問:“你單獨喝酒時居然會備兩個杯子,好生奇怪。”
顏惜笑了笑,帶著極淡的悲涼,“諸酒之中,我母親生前只愛葡萄酒,這杯子也是我為她備的,每年今日,我便陪她喝一杯。”
雲翎聞言心裡一沉,顏惜的母親早逝,她是知道的,當下便開導顏惜,“今日是你的生辰,怎麼也得熱熱鬧鬧慶祝一番才對,你獨自想這些傷心事不好。”
“因為每年我的生辰……”顏惜笑著看她一眼,那笑意卻越發戚涼,“也是她的忌日。”
雲翎一驚,“怎麼會這樣?”
顏惜道:“我母親出身於屈州的名門望族,因為賢良淑德被我爺爺看中,一早便被定成未來的兒媳。可我爹並不同意,因為他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那女人是武林中轟動一時的大美人。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那女子有心上人,對我爹並無男女之意,不管我爹如何討好她,她都視若無睹。後來我爺爺身患重病,時日無多之際跟我爹講,希望走前能親眼看到兒子娶上自己中意的兒媳。我爹重孝,只得八抬大轎將我母親娶進了門。那場婚禮轟動一時,不僅因為我們越潮娶媳,更因為母親的嫁妝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利刃——守情刃,此刃削鐵如泥,萬金難求也。我爺爺看著佳兒佳媳,這才含笑而去。”
顏惜的話停住了,雲翎追問道:“然後呢?”
“果然自古多情空餘恨。”顏惜道:“我娘愛我爹至深,還沒過門時便對他傾心相許,過門後更是對我爹無微不至。然而我爹對她若即若離,並不怎麼上心。”
雲翎託著腮,“是因為顏世伯還忘不了之前那女子麼?”
顏惜頷首預設,“應該說從未忘記。他視如珍寶保留著與那女子相關的物品,夜半時常去花廳喝酒,獨自對著那寶貝發呆,即使在我娘懷我時也不見收斂。”
雲翎搖搖頭,嘆了口氣。
顏惜又道:“我娘因此鬱鬱寡歡,心力交瘁生下我後便臥床不起。而我只能由乳母照顧,我對她的最大印象便是她躺在床上,不斷喝下各種湯藥……那會我爹喜愛四處遊歷,鮮少回家,一年到頭父子倆處不了幾回,而母親臥病在床,我不能去煩擾她,又沒有兄弟姐妹,只能每天在下人的看護下孤零零在房間發呆,看著光影從東邊簾子一寸寸爬到西邊窗沿,又繼續看著光影從日出移到日落……”
雲翎一陣心酸,終於明白當年第一次見面的小小哥哥,為什麼沉默得近乎自閉。自小便被關在房裡,孤獨而麻木的長大,換了誰會好些?
顏惜頓了頓,繼續道:“當然,我娘雖然身體虛弱,卻並不影響對我的愛,每當我前去探望時,她總會露出虛弱的笑,摸一摸我的頭,陪我說說話,每逢我生辰那天,她都要強撐著病體為我換上新衣服,然後親自下廚,做上滿桌菜,倒上葡萄酒,陪我吃一碗長壽麵,所以她沒去之前,生辰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那你娘後來是因病而去的?”
“是,不過是心病。她抑鬱這麼些年,心病早已病入膏肓,便是沒有我十一歲生辰那事,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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