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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他們卻很順從地在各處潛伏著,或盤桓在燈柱上,或蜷在凹洞裡,並沒有惡意靠近,看上去,似乎是對戰箏有所敬畏。
“它們都是當初我和我家老頭馴養出來的,牙上有劇毒,但不會傷害自己人。”
小七很顯然並不怕蛇,他抬頭望向遠處臺階,從容開口:“左護法在那裡。”
果真,紅蓮正坐在臺階上,逼著兩名西沙派的俘虜寫書信,她手上還託著一條五寸長的小蛇,蛇頭就對著兩個人的臉,蛇信子還在一伸一出地嚇唬人。
“我警告你們啊別打歪主意,想在書信上做手腳提醒你們掌門人?做夢!”
寫信那人手一哆嗦,不當心把一滴墨汁染在了信箋上。
紅蓮嬌喝:“重寫!這屬於故意做記號!”
“……”
戰箏視察工作視察得很滿意,事實上,她從來也沒懷疑過紅蓮的辦事能力——不過要換作風墨就另當別論了,她非得十二個時辰盯著對方不可。
“走吧小七。”
小七抱著她走出蛇牢,他很沉穩地邁出每一步,彷彿自己肩頭坐著的不是大殺四方的魔教少主,而是脆弱美麗的布偶娃娃。
但這樣的布偶娃娃,瘋起來的毀滅性卻是難以想象的。
他聽到她伏在自己耳邊輕聲道:“小七,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心狠手辣?”
“沒有,你很好。”
“你所謂的‘很好’是怎麼定義的?”她眉眼彎彎地笑了,“除了紅蓮他們,所有人都畏懼我,在江湖人眼中,我殺戮作惡無所不為,即使那樣……你也還是一門心思地親近我,難道就沒害怕過麼?”
小七坦然正視著她,陽光下他的雙眼清澈明亮,沒有躲閃也沒有隱瞞,全都是對她的信任。
“沒有害怕過。”
“那……”
“你的所作所為我都沒意見,對我而言,只要是你決定的,就是正確的。”
這是他自與她相遇之後,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戰箏本來是想認真和他解釋的,她想說自己的確殺過很多人,但都是威脅到天生門的敵人,或者是不折不扣的惡人,她不為難真正善良的人,也極少主動挑釁。畢竟在這亂世江湖,要生存下去,光有正直的心和一腔熱血是沒用的,有時候不得不選擇最極端的方式去保護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事物,更何況,她一生下來就註定是天生門未來的主人。
是非對錯,善惡正邪,都不過是一面之辭。
然而她驀然意識到,自己本就沒必要去和小七講這些,她說出口的,沒說出口的,他都能懂。
又或者是,他在乎的並不是她殺過多少人,也不關心她以如何面貌活在江湖的傳言中,他只是喜歡她而已,喜歡她這個人,所以想要長長久久地守護下去。
其實這樣就很完美了。
“我瞭解。”她拍了拍他的手,笑容一瞬綻放,像是晚春季節最嬌豔的海棠花,“那現在就回去吧,我們考慮考慮晚上吃什麼。”
“好。”
“今晚你直接上桌,如果老頭不同意,我們就合力把他揍出去。”
“……好。”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燦爛明媚的天光中。
☆、四大門派
到後來,四大門派果然合力進犯孤絕峰了,那可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風墨特地下山打探了一番,回來報告說門派之間像是要參加盛大競選,旗子上的口號一個更比一個囂張,生怕江湖人不知道他們來送死了似的。
北海派:無堅不摧,捨我其誰。
西沙派:西沙無敵,所向披靡。
南山派:闢土封疆,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