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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說也無益。」
他溫聲道,「緣分到了,便順理成章了。」
鄭盛凌默了片刻,點點頭。
第二日,紅雞還未打鳴,萬劍宗上各山各峰的弟子們就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天還未亮,外門弟子已經將三千長階的殘雪殘葉掃拾乾淨。
趙生朦朦朧朧醒來時,聞到外面香氣撲鼻,樂聲動人,扒開窗戶一看,粉山雪海,香車隨行,穿著鵝黃色外衫的女子們戴著一層薄薄面紗,車前轡頭的馬兒毛髮銀白雪亮,一步千里,在空中亮起一道白色五瓣花的路徑,一路浩浩蕩蕩,將美人們送往了宗門大比的慶典會場。
光是一道扶華山已靚麗至此,可以預想到其他峰又會如何爭艷奪目。
趙生打了個哈欠,起身去院落洗漱時發現冼玉似乎也被驚醒了,披著長發正趴在窗邊觀望。
只是他剛要走過去,冼玉一抬手,又把窗捎落下了,只留幾面雕花的香木窗欞。
「……?」
冼玉把窗關上,最後一絲冷風被擠在縫隙裡發出一道嗚咽的聲響。他聽到暖閣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大約也是被吵醒了,要出去起夜。
過了片刻,顧容景穿著一身裡衣走了出來,睡眼惺忪的,頭髮難得散亂毛躁地披著,整個人迷迷瞪瞪地剛要往外走,忽然被冼玉喊住了。
「容景,你過來。」
他招了招手。
顧容景這才猛然清醒了一點,哈欠也頓住了,猶疑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師尊怎麼也醒了?」
冼玉沒有答話,只壓了壓手背,他便順從地蹲下了身。
「昨晚上怎麼睡的?頭髮亂成這樣。」
冼玉五指作梳,輕輕理了理亂糟糟的發,顧容景下意識地想躲,又被一隻掌心按住了腦袋。
暖溫從手心裡傳了出來,溫溫熱熱地貼在他頭頂,顧容景像是被揪住了後頸皮的小狗,僵硬著一動不動,直到冼玉打理完,估摸著外面的溫度,又給他披了一件自己的外衣。
「外面冷。」他摸了摸顧容景微涼的臉,暖了片刻,才道,「快去吧。」
顧容景含混地咕嚕了幾聲,等他鬆了手,終於清醒了幾分,支著有些痠麻的腿站了起來,還沒往外走兩步,冼玉忽然道:「聽趙生說,元嬰級別的比鬥沒幾場,小鳳凰的大機率在今天下午……」
話說到一半,忽然又停住了。
「……?」顧容景等了半晌,只等來師尊欲言又止的目光,他反應了一會兒,才醒悟過來,「我有些不太放心他,師尊不如陪我一起去?」
他給了個臺階,冼玉這才咳了一聲,「嗯……我考慮考慮,到時候再說吧。」
說完又有些害臊,趕緊喝了口茶故作鎮定。
顧容景輕輕一笑。
最近,分明已經和暖的天氣又漸漸轉了涼,整個六月沒幾個大晴天,這幾日更是飄起了雪。不過許多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古怪無常的天氣,就連靠莊稼吃飯的老百姓,都已經麻木了許多。
宗門大比的上午,照例是要走一走過場,長老們敲響山頂的古鐘,眾人擠在一起爭奇鬥豔,互相攀比。到晌午時,各家門派匯聚一堂,來來往往,靈植滿桌,觥籌交錯。
這幾日,元白因為競價藥靈的事情,和鄭盛凌的關係漸漸好轉了許多。鄭盛凌正無聊地在席間喝酒時,忽然收到了元白寄過來的小紙鶴,大約也就拇指大小。
他心領神會,找了個藉口走出大殿,繞過一角,元白正站在那裡等他,神色肅穆。
鄭盛凌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太對。
等他一靠近,元白從袖子裡翻出一隻拇指大的木質小人,身上穿著一件銀白衣裳,用毛筆與染料繪製成的五官,等鄭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