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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難以判斷時辰,卻總能知道天亮。遠方的樹梢間隱隱透出微光的時候,阿燊睡醒了。我把先前掰下的那塊窩頭給他,騙他說我已經吃過了。他信以為真,就著雪,狼吞虎嚥地吃了,我一晚沒睡,也不曾換個姿勢,雙腿都凍得僵了,阿燊就出去揀柴回來,把火生得旺了些。他看到我黑著眼圈,猶豫了一會兒才問我:“姐姐昨晚沒有睡,是不是?”我點點頭,隨即道:“阿燊,姐姐不困的。姐姐要看著火,還要看著包袱。這包袱裡的東西很重要,萬一被賊人搶了就麻煩了。”
阿燊想了想,歪著頭道:“可是姐姐,現在世道這樣亂,賊人這樣多,若是遇上賊人攔路,我們無論如何也保不住這個包袱的,那怎麼辦?”我沒有立刻回答,阿燊就發起了愁,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忽然驚喜道:“姐姐,我有辦法了。我們把東西埋在皇陵的院牆下面,以後再來找,好不好?”
我嚇了一跳,驚道:“皇陵?那哪是咱們能去的地方?!”
阿燊道:“姐姐你想,皇陵周圍有官軍,賊人不敢去的。咱們也不用太靠近,在那周圍找一棵顯眼的大樹,把東西埋下就是了。你也對我說了,這些東西大概還要很久才能有用,雖然埋下也可能會丟會壞,總比帶在身上好吧。即便是書信,疊好了放在罈子裡,也不會壞的。”
我知道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他所想的已經很周全,但相信這對我們來說無異痴人說夢,我不願直言,而希望他自己發現疏漏,於是從最簡單的事項問他:“你說的容易,可是單是這個罈子,我們到哪裡找去?”
阿燊被我問住,也答不出來了,先前的歡喜也就作罷。我覺得可以活動了,熄滅了火,牽著阿燊繼續走下去。
大概昨天走了太多的路,今天覺得身上各處都是痠疼的。我尚且是這樣,更不必說阿燊,但阿燊依舊沒有對我抱怨什麼,只是沒有再逞強,安靜地跟在我身後。
我們一路沿著官道走,一來多少安全些,二來也希望能遇上可以帶我們同行的人。因為漸漸遠離了村落,要是在樹林裡過夜,晚上怕生了火引來盜賊,只能忍著冷,靠在樹上歇一會兒。我還是不敢睡,更害怕自己睡過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又連日不曾吃過東西,時常站起來的時候覺得頭昏眼花。我真的開始有些懷疑,前方等著我們的究竟是什麼,所以不停地對自己說,上天一定不會就這樣拋棄我們。
在我的身體到達極限之前,先倒下的是阿燊。我抱著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尋到個小村落,顧不得是深夜,發了瘋似的去敲每戶人家的門,求他們救救阿燊。但得到的,只是冷漠和咒罵。從村頭走到村尾,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遇到了戴君實和他的父親。
戴先生是位大夫,在往江州去的路上經過此地。見我們姐弟可憐,好心留我們救治。戴君實看起來與我差不多年紀,和戴先生一樣,有稜角分明的輪廓。戴先生抱起了阿燊,對戴君實道:“君實,你照看一下這位姑娘。”
他大抵對被我從美夢中吵醒還感到不滿,很有幾分嫌惡地帶我進屋,而後不由分說地抓起我的手腕,也有幾分像模像樣地診了片刻,起身去拿了一碗水和半個窩頭給我。見我滿臉的忌憚,不無嫌棄地說:“吃吧,你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是不是,可慢一點,小心把自己噎死。”
我原本還當他是好心,聽了那促狹的語氣也難免著惱,氣鼓鼓瞪了他一眼,抓起窩頭就往嘴裡塞,果然如他所言噎住了自己,不得不拼命灌水。戴君實在一旁笑得腰也直不起來,我好不容易把窩頭嚥下,氣還沒有喘勻,就對他嚷道:“你笑什麼!你又沒有餓那麼多天,你又沒有走那麼多路,你身邊還有爹爹保護著,你哪知道沒了爹孃有多苦!”話至此處,我自己也被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