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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倒瞪圓了,彷彿是小巧精緻的鈴鐺:“哇塞,李之謹工作室的演出邀請卡?”
洛遙隨著她的視線,目光停留在那封信函上,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知道?”
林琳點點頭,愁眉苦臉:“我是學藝術的啊。怎麼會不知道?那票好難拿啊,我們學生會統共也就分了三張,我手氣不好,就沒拿到。唉,上次他來我們學校,就見了一面……”
洛遙疑惑的打斷她:“李之謹看起來很年輕啊,和你們差不多大吧?”
“年輕有為有什麼不可以啊?白老師,你怎麼認識的啊?”
洛遙簡單的說:“他來過幾次博物館,工作上有聯絡。”
小姑娘的表情像是記起了什麼,她慢慢的說:“上次我們來面試,我好像在排隊的人群裡見到他了……是不是啊?”
她也記得,那次就是李之謹第一次來的時候,於是點點頭:“對,那天他是在這裡。”
林琳差點沒跳起來:“我就說是嘛!當時她們都不相信。”
洛遙想起李之謹,忍不住有些好笑:“是啊,他人挺好的,老老實實的和人民群眾一起排隊。”
“他沒介紹自己嗎?李徵遠是他曾祖父。”
洛遙可以肯定,林琳的眼睛剎那間成了紅色的心心眼,彷彿聽到了爆炸性新聞。
“真的啊?出身名門啊?”
她敗給最近的小姑娘了,就像之前的小助理,就像林琳,於是微笑著把邀請卡遞給她:“喏,裡面有一張票,送給你了。”
並不是她不想去,可是演出是在冬至那天,而冬至那天,她真的抽不出時間來。偏偏這幾天李之謹的電話總關機,她聯絡不到他,只能擅做主張。
林琳美得都快笑傻了,洛遙手邊的電話響起來,辦公室電話,又沒有來電顯示,她接起來還沒開口,先對著小姑娘比了個手勢:“噓,輕點。”
那個聲音裡有久違的溫柔,順著看不見的電流傳到了另一端,讓展澤誠沉默了良久。
那邊又疑惑的“喂”了一聲,他才說了句:“是我。”
彼此的呼吸可聞,彷彿能席捲起一切情感的嚴冬至寒。
洛遙沒說話,聽見他問自己:“後天有沒有時間?”
她下意識的去看日曆,週六,日曆旁還註明著:冬至。
“後天?”她笑了笑,彷彿是冰凌間正輕輕的撞擊,“冬至是掃墓的日子。你說呢?”
她不用多說一句話,倏然掛了電話。
冬至那天,洛遙早早的就起來了。天氣就像是預報裡說的那樣,寒冷,陰澀,老天爺不想給人痛快——連痛痛快快的凍人一場都不願意,只是在溼冷中繼續著手腳被凍僵的麻痺。
喻老師的墓地是在很遠的地方。算算路程,兩個小時,幾乎要趕到另一個城市。
吳越山,多麼好聽的一個名字。烽火諸侯,亂世紅顏。總叫人想起西施、范蠡、夫差的故事,三個各自痴心的人,各自無悔,各自精彩,可到最後,總是有一個會傷心。
洛遙在車站下了班車,伸手拉了拉大衣的衣襟,攔了一輛計程車。
墓園其實一直在半山腰,司機很熟絡的對她說:“小姐,今天車子都只能開到山腳下。”
她愣了愣。
師傅說:“今年交通管制了,山路就那麼點,掃墓的又這麼多,年年堵塞,今年規定只能到山腳了。都得步行上去。”他又好心的說:“要不我先在這裡放你下來,去買束花,到了山腳下買就貴了。”
洛遙兩手空空,確實不像去掃墓的。她只是笑了笑:“不用了。人到心意到。”
司機也隨著她笑:“是啊,現在年輕人想得開。我們家昨天去掃墓,糕點、香燭、紙錢帶了整整三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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