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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迴歸正常狀態,“別瓊,早就想找機會告訴你,可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今天既然遇到,揀日不如撞日,那就和盤而出吧。”
“現在講出來,有舒服一點嗎?”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有,當然,”他的眼睛有些溼潤,“還恨我嗎?”
在知曉全部真相後,只有百感交集。
她問:“之前你的qq簽名,老婆會武術,我也擋不住,是……”
他驚訝於她耿耿於懷的居然是這個,“你一直記得?”
“嗯。”
“是邵小尉給我打電話,說她不管什麼原因我執意和你分手,你一直走不出來。讓我改個簽名,你看到了,也就徹底死心了。”
哈,邵小尉,居然是邵小尉。
“請原諒我,”他坦誠地看著她,“當時我年少,不夠有擔當,也不敢和家人談,只顧逃避,遷怒他人。我順風順水慣了,從沒跌過這麼大的跟頭。更別提什麼積極的困難觀。”
她唯有微笑。
“別瓊,這些年,橫跨在你我之間的事情有太多,我明白的,就算我們兩個都想回到當初,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
他說這話時,也許是錯覺,別瓊覺得他的眼中似有流星飛速馳過,像極了絕症病人盯著醫生宣佈搞錯了病歷或是誤診,可那希望之光,一瞬即逝。
“聽完你說的這些,讓我對你的經歷充滿憐憫且敬畏,可如果回到感情這件事本身,你剛才問我,是不是還恨你,如果讓我說心裡話,那麼我的回答是,是!當然!說穿了,你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根本沒有信心,誠然有你生病這個強大的藉口,發生那麼大的顛覆性的改變,不知如何應對,我都理解。可對我來說,我愛的人哪怕得了白血病、癌症……任何絕症,不論是他執意主動驅趕,還是我無情主動離開,生病都絕對不是讓我和他分開的理由。”
眼淚奪眶而出,一顆一顆滴在面前的透明玻璃餐桌上,“不論有著多麼大的改變,如果我們分開,一定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變了心。你對我、對我們的感情沒信心,我不責怪你,我也沒有資格責怪你。要怪,只能怪,那時我們年少,心智不成熟,對愛情的理解和表達方式也不同,更因為,”她停頓了好一會才說出,“也許是,你我從來都不曾懂得,什麼,是奮不顧身,愛上一個人。”
他默默看著她。
“比起‘奮不顧身愛上一個人’,在這場戀愛中,我們都是最自私的那個,我們都更愛自己多一點。”
糾結、不甘心了這麼多年,也許這才是別瓊追求的真相吧。
她想起生長在中國沿海及東南亞各地近陸的淺海泥沙中的一種名為“血蚶”的貝類,殼形似心臟,上下兩殼質厚而隆起,因肉柱呈紫赤色、多血,而得名。潮汕和部分其他沿海城市的居民,喜歡澆上滾燙的開水直接吃,血蚶受熱開殼,常常血流滿野。她在同學家第一次看到同學全家圍坐在地板上,邊看電視邊吃,個個滿嘴鮮血,說話時露出的牙齒、牙床也如是,嚇得她誤以為入食人族一家,半天不敢動彈。
在同學反覆遊說下,她嚐了一個,入口鮮美至極,隨後大笑著加入“茹毛飲血”佇列,同學故意將“鮮血”抹滿她臉頰、雙臂,同學母親嗔怪著阻攔,最後全家均加入戰爭,鬧成一團,好不暢快。
回到麥城後偶爾想起這美味,嘴饞網購,隔日上午收到,拆開賣家封好的泡沫箱,取出上面覆蓋的保溫用的冰袋,下面的血蚶滿是泥沙,髒得要命。初時小人之心以為賣家為佔分量故意為之,不由怒火中燒,正欲打電話跟店家理論,突然發現最下面夾帶了一張白紙,上書——
“我們沒有清洗血蚶的泥沙,是因為這樣成活率高,保證血蚶味道的鮮美。請大家不要誤會我們是為了多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