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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慶正要伸手,想將那小衣裳也取出給陛下過目,博婉玳已轉身,茫然的緩步走出寢殿,延著遊廊,出了昭陽宮,對宮門外停著等她的皇輦視而不見,一步步茫然的在雪中往前走,抬著皇輦的眾宮侍們,只得一路在後面尾隨著她。
“陛下,陛下,您上輦吧,現在風大雪大的,您的身子……”許慶在身後接過宮侍遞過的虎毛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北風的呼嘯聲蓋過了許慶的聲音,博婉玳完全沒有聽進他的話去。
“陛下,陛下,奴侍求您了,回吧……”許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跪下。
博婉玳看了眼許慶,緩緩道:“他的心裡,從來都只有顏家、只有父母。從來都是。“抬頭,望了眼遠處,無邊無際的墨黑雪夜,紛揚的白雪被染上夜的黑,看不出它們純白的本色:“朕對不住列祖列宗,朕連祖訓、連母皇的話,這些日子,甚至連祖宗留下的江山都差點給忘了,擺駕奉先殿,朕要去向列祖列宗請罪。”
“陛下……”博婉玳的話讓許慶感到莫名,但她的面無表情更讓許慶擔憂,不由的輕泣:“奴侍遵旨。”
……
博婉玳在奉先殿內不知跪了多久,連當日的早朝也免了,這也是坤平朝最後一次下諭免朝,從此以後,除了秋獵與親征外,博婉玳從未免過一日的早朝,哪怕在行宮避暑,都不曾例外。
當日,博婉玳下旨填了寒春池,改成了繞著馨嶽流淌著的一彎溪水,其餘地方全部種上梅樹,拆了水榭,建成高三層的殿宇,取名觀梅閣……
熙宇二十五年除夕,最後一日使用‘熙宇’這一國號,博婉玳僅在清和殿辦了個簡單的宮宴,從四品以上朝臣相聚,把酒言歡而已,連後宮君侍們都不曾參加。
當夜,博婉玳依例,宿在華鳳殿內。
北風在窗外肆意狂嘯,但殿內卻一片安祥寧靜,高腳八寶鳳形宮燈的燈光,柔和的灑滿殿內。
博婉玳側臥在綿軟的鳳床上,指尖輕輕在顏墨梵面上劃過一遍又一遍,他卻睡的依舊香甜,一點不受影響,而博婉玳也輕揚唇角,漸漸進入夢鄉。
這些日子,他也醒過多次,可是與沒有醒來並無多少區別,僅僅是微動幾下,又昏沉沉的迷糊過去,連顏家正夫抱著他痛哭,他都氣力回應。
御醫每次的診斷依舊是:“鳳後體虛髒損,待休養一段,臟腑強健些,自會清醒。“而每次顏墨梵略有微動,博婉玳都只是聽說而已,從未見過,不是沒趕上,而是沒有來。每次宮侍來稟報進,她都正好有事處理,聽說他有醒來,也只點點頭,吩咐宮侍好生侍候,便再無其他表示。
坤平元年正月初一
博婉玳率後宮君侍及文武百官,於奉先殿外廣場的祭天台上,告祭天地,以求一年的風調雨順,平安天年。
秦華祁腹中胎兒已近五個月,略有些顯形,博婉玳極為重視,吩咐宮侍小心侍候,幾個君侍見陛下如此,也個自小心的避免與他有所接觸,以防萬一。
祭拜過天地,博婉玳囑咐他直接回蘭林殿去養著,不必入政清宮與昭陽宮拜年。
“這怎麼好?雖說陛下體恤臣侍,但君臣之禮,尊卑之儀,不可廢,還是讓臣侍過去給陛下與鳳後拜個年吧,諸位君上都有前往,獨臣侍不往,臣侍心中不好過,求陛下恩准……”秦華祁為難的看了君侍們一眼,微蹙眉頭向博婉玳請旨,他知道博婉玳定會同意。
這些日子,博婉玳待人雖然比以前淡漠許多,但相比之下,對他要比對其他君侍好上許多,秦華祁知道這都是腹中皇嗣的功勞,這多少讓他有了些優越感,只要他能誕下皇嗣,特別是長皇女,他便能保住這份優越,甚至更進一步。
今日,他想去看看昭陽宮,自入宮以來,他從來都只能站在昭陽宮外,望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