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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那只是個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從牛皮囊中掏出那隻木匣,取出木頭的小凌煜,放在他枕邊,又坐了一會,回了自己的營帳。
出門的時候,李老還跪在那裡。周圍圍了不少人,但沒人敢上去勸。
蘇淮年閉了閉眼,幾乎能看到面前這個人一意孤行不聽將令衝入那峽谷中的樣子。
她緩緩動了動嘴皮子,出口是極冷的聲音,“還跪著做什麼呢?”
有人訝異抬頭,這丫頭平日裡一直樂呵呵的,沒心沒肺,此刻這樣的形容顯然是不同尋常。
她又接著道:“你在這裡跪著,他就會馬上醒過來嗎?死去的兄弟們……還能醒過來嗎?”
李老猛地一震,頭低得不能更低。周圍默了一瞬,忽然有人尖聲叫道:“你這小丫頭片子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李老,當日我們求你做些大型武器,你不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麼?既然心腸這樣硬,何必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蘇淮年晃了一晃。這些話刺耳得很,響在她耳畔,如同淬了毒的針,沒入肌膚,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像被人定住一般,不能動彈,也逃脫不得。她低下頭喃喃道:“是啊,我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的是你們!”一道冷厲的聲音驟然響起,蕭諾抬手,呈保護性的姿勢將她拉到身後,她冷冷地笑了一聲,“你們可還知道軍中何人為主帥?不從將令,自作聰明,如今中了別人的埋伏,那兩萬兄弟是因為你們才死的!”她看著直挺挺跪在地上的李老,眼神嘲諷至極,“阿年說得對,你在這裡跪著,就能減輕心裡的愧疚了麼?夜裡做夢,就不會見到枉死的弟兄了?”
說完這話,她拉著蘇淮年轉身便走,方才的盛氣凌人已收斂下來,她溫和地看了眼蘇淮年毛茸茸的頭頂,安慰道:“阿年,不必將那些人的話放在眼裡,你什麼都沒做錯。”
蘇淮年輕輕嗯了一聲,再不發一言。
凌煜醒來已是三天之後。
蘇淮年每日都去他帳中,從來不說話,只靜靜在床邊坐一會。凌小紀看得愁腸百結,床上躺著一個,這邊又嚇傻了一個。蘇淮年平日多活潑一姑娘,如今卻連栗子也難以勾起她的笑容了。
凌小紀每日每日在凌煜耳邊嘮叨:“少爺你快點醒吧,軍中全要亂套啦!”
軍中確實亂了套。
李老在門外跪了整整兩天,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何況他年紀大了,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折磨。終於第三天,他暈倒在正午的日頭下,被人抬回了營帳。
李老是軍中副將,凌煜一倒下,軍中事務便由他全權負責,如今這兩個都倒了,若此刻西野國進攻,後果不堪設想。
所幸,凌煜在李老暈倒之後醒來,微微一動,便覺出胸口處撕心裂肺的痛。
凌小紀喜得幾乎要竄上天去,急忙跑出去喊了軍醫。
其時,只有蘇淮年在他身邊。
凌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來對上那丫頭的眼,卻覺得傷了的是她。她頭髮依舊亂糟糟的,似乎瘦了些,一張臉越發的小,呆呆地看著他,直到凌小紀竄出門去,才如夢初醒一般伸出食指到他鼻子下,忽然又驚覺自己在做什麼,迅速收回手指,抓了抓頭,頭髮頓時更亂了,她囧得不知如何是好,眼角餘光看到桌上的茶壺,急忙問道:“你要喝水嗎?”
凌煜心情忽然極好,虛弱地點點頭,看著她飛快起身去倒了一碗水,用勺子舀了送到他唇邊,凌煜就著她的手喝了好幾口,這才覺得口中的乾澀感緩解了些。
“你方才,是怕我死了?病人好不容易睜了眼卻來探鼻息,這又是何道理?”
蘇淮年這下更是手都不知往何處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