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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伍寒芝一怔,氣息微紊。「那你……你晚上會回伍家堂嗎?還是在外頭過夜?我已吩咐灶房燉了湯,滿滿一大鍋,是你喜歡的,你——」
丈夫沒聽她說完,也沒回答她的問話。
他小臂微揮,輕易將她合握的兩手震開。
他掌中的一把野花全散落,亂七八糟掉了一地。
不再回頭,沒再多看她一眼,他拉著那個喚他「師弟」的女子雙雙飛過藥場瓦頂,消失在眾人眼界。
第八章
以狠厲手段掃光鬧事的傢伙,鄔雪歌與女子相偕離去後,圍在大莊炮製藥場上方觀戰的江湖客大抵出現兩種情形——
一是臉色或青白或虛紅,想明白後,摸摸鼻子自認技不如人,而且還是天差地遠的那種距離,也就夾著尾巴安分走自個兒的路,不再上前自找苦吃。
另一種則是立即追上。
既然都敢追上去,輕身功夫肯定頗有火候,對自身武藝必然頗為自負。
但不管武功是強是弱,再待著已無意義。
眨眼間一群人走了個精光,西海大莊恢復往常平靜。
平靜持續好些天,段霙等人嚴陣以待,結果再沒見到半個江湖客上門。
然,這樣的平靜僅是表相。
鄔雪歌一走不再回來,後頭又追去一票高手,大莊這兒遣了不少人出去打探,連點蛛絲馬跡也沒探得,後來是當家大小姐要大夥兒好好做事,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能誤了貨期,眾人才消停些。
已然是第十晚了,鄔雪歌還是沒回來。
伍寒芝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她作息沒變,一樣能吃能喝能睡,只是桃仁端來什麼,她直接就往嘴裡塞,食不知味,齊娘跟她彙報一些日常瑣事時,她也能應對,甚至與外頭的大小管事們議事,一樣條理清晰;到炮製藥場巡看時,一樣能與老師傅們談笑,但只要一人獨處,她就呆了,呆呆坐著不動,彷彿入定。
伍寒芝不知自己一個人時會那樣。
她僅是不斷想起鄔雪歌當日離開時的情景,藍瞳冷淡,語調平板,將她的手震開,轉身帶走那名與他親暱牽手的女子。
他不能不回來……不能這樣瀟灑就走、不告而別……他不能失信於她。
有時候會想到難以喘息,心窩疼痛,而那樣的痛沒辦法叫出來,她依舊是呆楞著,任那種疼痛在心間反覆再反覆地煎熬。
今夜的風很好,溫柔還帶沁涼,把園裡的老梅樹拂得沙沙微響。
藥場的事傳了開,瞞也瞞不住,丈夫行蹤不明,這事她也兜不圓,孃親、菀妹、齊娘和丫鬟們自是擔心她的狀況,但自個兒的身子她知道,不會有事的,該吃的該喝的,她會養好自己,顧好肚裡的娃娃。
只是思緒從來不由人,尤其夜深人靜時最難按捺。
沒想驚動誰,她披上外衫徐步來到老梅樹下。
仰首去看,月光從葉縫間篩落,葉間星星點點格外清亮,她記起他那時肚餓無食物止飢,蹲在樹梢上提壺灌茶的樣子,有些可憐,很令人心軟。
嘎啦!颼——異響乍起,她瞠圓眸子!
就見與老梅樹成斜對角的一座菊臺上忽地張落一張大網。
這個大網陷阱是丈夫的手筆,用的並非是尋常繩網,也不知丈夫去哪裡弄到手,那張大網用利刃使勁兒割都割不掉,非常強韌。
跟著,菊臺後面就竄出一人,伍家堂的上門女婿終於返家。
鄔雪歌沒料到會是這樣。
他不想現身,至少不該在這時候現身,外頭的事尚未擺脫徹底,他這時跑回來很可能又會給西海大莊、給妻子添大麻煩。
但,就是想她了。
所以入夜後偷偷溜進他與妻子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