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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雲京後,主子也一直都在幫你。你弟弟被人誣陷入獄,當夜刑部侍郎來府裡請主子幫忙時,主子一口就答應了,其實他本來就想幫你一把……我想主子對你的好你都看見了,也知道主子對你的心意……”
青枝說了一大串話,舔了舔發乾的唇,一臉誠懇,“生氣可以,但是請你千萬不要離開主子,主子不會對你不利的。”
樓湛依舊沉默。
心中卻有不知名的熱流緩緩淌過,連原本發寒的四肢似乎都暖和起來。秋初的風穿過江面而來,迎面撲上,溼寒溼寒的,卻讓她眼角有些溼潤起來。
“樓大人……?”青枝小心地出聲。
樓湛默默點了點頭,回身鑽進小艙裡,藉著燭光,在盆中絞了帕子,疊好放到蕭淮額上。
他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呼吸也沒那麼困難了。暖暖的燭光灑在他臉上,精緻細琢的臉龐仿若珠玉,輪廓溫潤而柔和。
樓湛輕輕執起他的手,靠在艙壁上,嘆了口氣。
似將前世今生,兩世相結的鬱氣都吐了出來。
目不轉睛地看了他片刻,樓湛輕聲道:“我都知道。”
所以,快點醒來吧。
此時此刻,樓湛很想、非常想、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蕭淮淺淡溫和的笑,聽到他的聲音,聽他叫她一聲“阿湛”。
怪道陳子珮老去聽的那些戲裡,總有一出經久不衰的戲詞經典。彷彿又回到了陳子珮拉她去的戲樓,戲子拖長了唱腔,呀呀地唱:“最撩人□□是今年,少甚麼低就高來粉畫垣,元來春心無處不飛懸。哎,睡茶蘑抓信裙衩線,恰便是花似人心好處牽……”
雖然就在近在咫尺。
但是她想蕭淮了。
***
九月時,揚州依舊一片和暖。江水澄淨,碧空如洗。
渡口有大大小小的船隻來來往往,自然也就沒人注意到一隻小舟停靠下來,在江水上輕輕晃悠。
青枝利索地跳到岸上,將繩子繫好,回頭道:“下來吧。”
蕭淮神清氣爽地走到岸上,手中悠悠扇著蔣帆送來討好的那面描金扇,回身伸出另一隻手,微微一笑:“請。”
樓湛怪窘的,卻還是伸出手,任由蕭淮牽著她上岸。
這隻小舟是青枝不知從哪兒偷來的,扔在這兒也無妨。三人在江水中漂泊了三日,順水而下才至揚州。
好在蕭淮第二日就醒了,否則那茫茫江面之上,真不知要從哪兒尋藥來。
青枝嘟囔道:“走走走,主子,咱先去吃一頓好的。這幾日都在吃魚,吃得我滿嘴腥的。”
蕭淮瞥他一眼:“不是你自找的?”
青枝往那小舟裡塞了被子衣服鍋碗瓢盆,甚至連一些香料都有,卻獨獨忘了放上乾糧。好在舟上有漁網,可以自食其力,捕魚來吃。
被點破了,青枝摸摸鼻尖,嘿嘿乾笑。
那夜他同樓湛說的,兩人都默契的不再談起,樓湛也裝作不知道青枝早就回來的事情。
進了城,青枝尋了家小酒樓,上了雅間,點好菜,這才安生地坐下。
蕭淮把玩地那把扇子,淡淡道:“你消失了這麼些日子……青硯呢?”
樓湛也看向青枝。
這幾日他們都閉口不談青硯的事,上了岸,也該談起了。
青枝的身子僵了會兒,悶悶道:“我追上他,到了個幽宅裡,被偷襲伏擊,受了傷,被抓了。醒來時就發現我被關在地牢裡,我以為我回不來了,青硯卻來了……”
提起自己的一母同胞的弟弟,青枝的臉色難得正經嚴肅起來,“他告訴我,他幼時被人牙子拐賣後,是他的主子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