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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四歲那年拒絕了村裡的相好青年大牛的求愛,她告訴自己,萬花樓女人有的我也要有,比起女人的本錢,我一點也不輸給她們。活得更好就必須要靠自己。當這句話從她嘴裡吐出的時候,大牛愣愣地盯著她看了半天,然後拍了拍瘦削的胸膛,賭了咒要讓她幸福。
什麼叫幸福?冷峭的笑容劃過她如花容顏,守著你三分薄田,一間茅屋,兩條黃牛就是幸福?還是生三個孩子交了田租後合併著自己整天餓肚子就是幸福?
可是村裡的人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大牛疑惑。
那是他們沒有見過外邊的世界。很多老人他們甚至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溝。當時她有沒有吐唾沫,已經不記得了,但肯定是咬著牙說的。不是在鄙夷,而是一種奇怪的仇恨。仇恨那些“見過世面”而且能夠享受世面帶給他們快樂的那些人,包括萬花樓的女人。別人可以的,我也一樣可以。草活一秋,人活一世。為了華麗的衣服,香甜的佳餚,富貴寬敞的房子,還有男人刻意獻殷勤的目光,她簡直可以立即去死!大牛和這些東西比起來,簡直就像村後邊那條臭氣熏天沉沉死水的小河裡粘膩得發綠的水草,除了傻得冒泡的老水牛,連養的灰鴨和肥鵝都不會看它一眼。
蘭草不傻也不老,不灰更不肥,當然不會喜歡水草。水裡的龍倒是可以考慮,高不可攀的皇子不就是一條雄偉霸氣大富大貴的龍嗎?而且是一條好看的龍。沒讀過什麼書的她只能用好看來形容眼前的男人。抓住他,我一定要抓住……這個一生難得的機會,改變我一生地機會,將帶給我無限幸福的機會。想到這裡,她的手指停靠在胸前最飽滿的地方,敏感的細胞一瞬間興奮起來。
柔軟的身體散發出果實即將成熟的誘人氣息,濃黑的長髮好像無數只章魚極細的手臂,纏繞在十三結實的臂膀上,繞成一圈圈。女人,經歷得太多。近乎麻木的男人卻在此刻流露出不一樣的神情。試過很多地方,地板,牆角,閣樓,甚至馬車內,但是都沒有在這炙熱的水中帶給男人此刻更多的衝動。人還在母體孕育的時候,不就是置身在羊水之中嗎?除了用來喝,水是盛載了人生命初始原始的海洋。這麼一說,由此自然衍生出源自於生命體特徵的慾望離不開水,也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了。胤祥這麼想,忽然覺得有點繞,咒罵了自己一聲,低下頭,張開嘴,輕輕咬住了少女繞在手臂上一縷的長髮,含在口中,另一隻手貼住她脖子,緩緩下滑。
顯然,他喜歡我。這是讓蘭草驚喜的發現。雖然她並不知道,此刻男人眼中的她已經完全面目模糊。他追求的是感官新一輪的刺激,好像與一瓶新奇的美酒乍然相逢的感覺,男人現在就要痛飲下瓶中酒。為的不是喜歡它的味道,而是解脫縈繞在自己心口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煩惱,縱然早已經意識到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的“借酒澆愁愁更愁”的清醒後更加強烈的痛楚,可是,只要能在那一瞬間麻痺,男人就願意去做。
蘭草眼前的白熱蒸氣越來越厚、越濃、越重。靠在男人肩頭,她眼前恍惚一片,身體輕飄飄地感覺插上了翅膀,越飛越高,騰雲駕霧似地直接升空到了縹緲的天空的瓊樓玉宇中,那裡沒有勞作、沒有艱辛、沒有飢餓,也沒有村裡那條犯渾發綠的小河和肥胖骯髒不怕人膽大又機靈昂首闊步在泥濘小路上的蘆花雞,有的是數不盡的珍饈美食,看不完的綾羅綢緞,用不了的黃金白銀,走不夠的寬敞豪宅。在最美的高樓的一個朝南屋子裡,貼滿了紅色雙喜臨門,自己鳳冠霞帔金光閃閃,嬌羞地端坐在床沿,雙手不安地相疊交叉,心中緊張又期待,等候著巴望著夫君的來到。
終於,在歡樂祥和的樂曲中,他來了。十三皇子。多麼高貴的人。連同嫁給他的自己也立刻跟著高貴起來。接著,他們在彼此眼裡找到了相屬的情意,沉醉在兩人親密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