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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語塞。
明明心裡所想並不如嘴上所說的那樣,卻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在意,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何事之前,身體早已習慣性地做出動作來,頑固得無可奈何。
單逸塵嘆了口氣,撩袍落座,低聲道:“臣……以後不會了。”
以後,即便他想,也不會有機會再如此了。
“嗯,那便好。”她道。
同在一樓用膳的不止他們,還有一對年輕男女,瞧著像是剛成婚不久,恩愛非常,相互為對方夾菜,聽那娘子一口一個“相公”,叫得又軟又甜。
“想那會兒我上你府裡提親,岳父大人還嫌我窮酸秀才一個,不讓你嫁我。”男的笑著感嘆道,“若非你抵死不從,說不定便成了那個周員外的侍妾了。”
“那也得有爹爹疼我,我才敢抵死不從。”女的喂他吃了一塊糖醋肉,搖搖頭道,“李家三姑娘就是娘死得早,李大人又不疼她,到歲數便讓她嫁了一個外地商人,離了這兒,再也不曾見過了。她一個人跟著那商人漂泊,要是男人不用心護著點兒,豈會過得容易?”
“人各有命,哪管得了那許多。”男的長嘆一聲,摟過自己的娘子,“我管好你就可以了。”
女的抿唇一笑,推了推他道:“不害臊,也不知道小點兒聲。”
話音未落,便見隔壁桌站起來一個姑娘,垂著腦袋,獨自離開了飯桌。對面的公子依舊坐於原位,俊美冷然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唯有目光一直追隨著上樓的姑娘,直至房門開了又合,才淡淡收回視線。
“咦,小兩口吵架了?”女的好奇道。
“我怎會曉得……”男的微微失笑,語氣溫和,“快吃吧,菜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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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皓月當空,一身玄服的男人負手立於窗前靜望,有些出神。
她……會在做什麼?
歇覺了?
還是與他一樣,明明夜已深,卻了無睡意?
約莫再過七八日,他便可以將她送至北漠,而後,看著她與皇子大婚,成為無比尊貴的北漠皇妃。
自攬下護送的差事後,他便一直告誡自己,莫要奢望,莫要做無謂的掙扎,依照自己為她許下的諾言,即便不能與她在一起,也會待在暗處默默守護她一輩子。
這樣很好。
真的,足夠了。
可現在,即將重新踏上北漠路途的前夜,他心頭洶湧而至的不捨與深深的眷戀,又是什麼?
他依舊,無法放開她……是嗎?
只消一想到她從此會屬於別人,想見她一面的*便瘋長不止,單逸塵再抑制不住,推門走出房間,左轉緩步走過一間,停住,抬手撫上緊閉的兩扇木門。
……竟被推開了。
單逸塵心下一涼,第一反應便是房裡遭了賊,立即悄無聲息地閃身入內。
房內並無旁的人,亦早已滅燈,他疾步來到唯一的木床前,待看到榻上安睡的姑娘後,才鬆了口氣。
公主從小生活在宮中,並無出宮的經歷,這般疏忽大意也不可怪她,只不過……真讓他放心不下。
單逸塵邊想著,邊回去給她拉上了門閂,再次回到榻前時,卻見她坐了起來,雙眸睜得大大的,淚珠兒像斷線一般往下墜。
“公主……做噩夢了?”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慌了心神,站在榻前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才問出這麼一句來。
阮墨抬眸看向他,溼漉漉的雙眸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看得他心頭髮軟,只想將她抱進懷裡,將她的眼淚一一吻去,告訴她莫要怕,有他在身邊守著,無人欺負得了她。
可她雙眸一閉,竟忽而起身,朝他身上直直撲來。
單